“姑母轻点。”夜小楼捂着肩膀假装哀嚎:“虽然那一箭不是真的穿胸而过,但我也是真的受了伤的。”说着,夜小楼稍稍扒开外袍,露出带了一点血迹的里衣。
“这是怎么回事?”夜一平盯着血迹问道。
“您还是听小楼解释吧,我也有点云里雾里的。”夜小城乖巧的坐在床边,把锅丢给了夜小楼。
夜小楼挠挠头,自己搬了张椅子给夜一平,自己坐在床边。
“我是想试一试一明叔父。”夜小楼说着,捡起那张他跟夜小城拟定的嫌疑人名单。
名单上最后只有夜一明和夜一亭两人没有被排除。夜一亭始终没有参与到事情之中,而夜一明却主动跳了出来。夜小楼便决定要试一试他。
夜小城带人出去,寻了许多证物回来,更散出谣言,说是要请无常元君过来动用溯回术找出杀害牢中关押人等的凶手。这样一来,凶手必然要想办法脱罪,而刺杀少主这种平时看起来风险很大的行为,此时已经变成了最佳选择。
“我主动出去迎接兄长,若是一明叔父敢对我下手,自然就逃不脱嫌疑,当下我和长兄两人联手,便可将他制住。哪怕他带了大把护卫,只要我们将他劫持到院子里,足以支撑到伯父归来。若是他不出手,那我就假装受伤,少主遇刺,家中人行事必然激进,我就可以趁机与长兄调换身份,出去调查我怀疑的事情。”夜小楼继续说道。
只是他算漏了,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出去的时候,夜一明没有亲自动手,反而一支冷箭,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幸好我能看见了,身手也够快,这箭刺入不足半寸,上面也没毒。但我用了障眼法,让大家都看见,我被这箭穿胸而过,眼见就要不行了。这样一来,照旧可以施行我和长兄之前的计划。只是,一明叔父的嫌疑,眼下还不能洗清。”
来历不明的刺客,可能是受夜一明指使,自然也可能是嫁祸。而夜一明大肆抓捕了一夜,眼见也毫无效果。而且就算夜一明真的抓住了刺客,就能证明此事与他无关吗?贼喊捉贼,抑或刺客本身就是死士的可能性,仍旧无法被排除。
夜一平只能暂且将夜一明的事情放在一边,又追问夜小楼,扮成夜小城的样子出去,可有收获。
夜小楼将他从两家粮商行调查到的线索,讲给夜一平和夜小城,两人听了,又是一阵沉默。
线索确实抓住了不少,似乎也有新的突破,可一盘散沙的线索,又有什么用呢?
眼下无计可施,夜小楼将几处得来的账册摆在一起,依次对照翻阅,总算从时间上找出了一些联系。
“你们来看。”夜小楼招呼姑母和夜小城,“中三房的粮食调拨在先,赵氏买粮紧随其后,然后是廖氏走空账,紧接着就又是一笔粮食调拨。我猜想,这里面应该是这样运作的:
先以夜氏的名义,大笔购粮,然后将粮食卖给赵氏——这一笔是平价的——而后赵氏将粮食运走,应该是换成钱财。而这些钱财以某种方式进入廖氏,而后廖氏以高价买粮的名义,将这笔钱洗白。而实际上,廖氏的交易,你们看这里,”夜小楼指着中三房的粮册,“实际上是平价的,也就是说,这笔钱就被贪下了。”
“就算走空账,也该有进有出才对。廖氏的账册上,就没有这笔钱的来路。那么只能是自家生意里做文章了?”夜小城想了想,唤来夜远,询问廖氏除了粮商行,可还有别的生意。
夜远叫来一个随从,问了几句,便回禀道,廖氏有一家典当行,但不在夜阳。
“阿远,亲自带人去抄了。人,账,东西,都扣下。一样也不许少!”夜小楼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夜远领命去了。这时有一名护卫进来禀告,说是夜一明要求见少主。
“不见!”夜小楼和夜一平异口同声。
护卫面露难色:“一明叔父说要是不见,他就带人冲进来!”
夜小楼与夜一平四目相对,都流露出一丝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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