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影正愁这件事推进不下去呢,见莫雪歌主动开口推波助澜,也是点了点头,让开一步,示意冷月寒开口。
冷月寒一副盛情难却、却之不恭的模样,再三行礼,而后指着桌案上的东西说道:“这几个人将矛头指向祖州,怕是受了什么人教唆指使。”
“诶?冷先生此言……”潇铭圭有些不满,正要开口驳斥,却被莲威瞪了回去。
“冷先生,”莲威和颜悦色,温润依旧,“还请你不要先抛出结论。是非曲直,在场这么多家主和前辈们,心中自有判断。你方才发现了什么,又推测到什么,直说便可。”
冷月寒抱歉地笑了笑,指着长案上的布料说道:“方才朗公子也提到过,能够织出这种布料的织机,是两三年之前才改进出来的。而且这种布料如今也只有祖州才有售卖。那么敢问各位,这三人身上的衣着,是从何而来?”
“当然是囚禁他们的人家……”潇铭圭话说一半,自己也觉察出不对劲,便皱着眉摇了摇头,住了嘴。
绾筠接过话茬:“这囚禁关押,必然是不见天日,而且为了取血,显然是不穿衣服,或者只给短褐穿,更方便些。这几人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损,但还能看出来,是上下齐备的袍子。这可不像囚徒应有的待遇呀。”
其他人也都表示同意。
冷月寒点了点头:“不错。这布衣的来历存疑,是一桩。但更令我生疑的,乃是这些刀剑。”
冷月寒举起一截断剑,指着上面的断口说道:“这种粗打的方法,世家之间早就不用了,如今祖州各家自制的普通兵器,用的都是承袭自炎州的叠锻法。这一点,可以请潇家主来证实。”
潇清欢没等冷月寒和其他家主去请,主动上前,简单看了几眼断口便得出了结论:“不错,这种锻打方法,早在三十年前世家之中就很少使用了。如今民间的刀剑也不多见此种锻法。许多富庶的州府,怕是只有剁鸡食和猪食的菜刀,才会用这么粗糙的制法了。”
冷月寒恭谨地请潇清欢落座,自己放下那截断剑。正要开口,却被那个年纪很轻的血族人打断了。
“我们从被囚禁的地方逃出来之后,一路向南,直到大海阻隔,无处可逃,便躲到了海边的一个渔镇上,这些衣服武器,都是从镇子胡乱偷的。究竟是什么衣服什么锻法,我们都是不认得也不知道的。”
这个解释倒也很合情理。虽然台上台下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经历过逃亡,但想来抓到什么就穿什么,碰到什么就用什么,也很是符合正常人的行为逻辑。
冷月寒也点了点头,再次对台上台下众人拱手道:“这两件事确实很容易解释过去。只是……”冷月寒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但看了一眼雪千影,还是决定把实话说出来。
“冷某算是有些见识,自认对博山血族也有几分了解。血族的传承与人族很是近似,但又有些不同。”冷月寒回过身,看向几个刺客:“血脉自然是天赋不假。但血族人长到八九岁时,便需由长辈教导,才能得到血族的传承。这种传承,每家每户都不太一样,并非通用,而且只能代代相传,兄弟姐妹之间亦不能进行。”
说到这里,很多人已经反应过来,但更多人依旧懵懂,不明白冷月寒所指为何。
“敢问几位,你们一出手,就能重伤重重精锐护卫之中的修大公子,还能在泽氏多位族老的联手夹击之下,留下性命,几无重伤——按照你们的说法,尚在襁褓之时,就被人掳走关押,你们的传承,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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