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摇头晃脑,笑道:“夫人伙同他人,阴谋篡改应召名册,欺君罔上,视后宫律令为何物?”
韩香云一怔,脸色煞白,惊道:“你,你,别血口喷人,无凭无据冤枉本夫人!”
高纬哈哈一笑,说道:“夫人心知肚明,何必装糊涂,等到我拿出证据来,你这夫人名份定是难保,恐怕,还要丢了性命!只是,本太子与夫人无怨无仇,此事也就权当不知,只要夫人也肯给本太子一点薄面,也就作罢!”
韩香云做贼心虚,早已软了三分,语气也平缓了很多,含泪说道:“可是,我那贴身丫头,与我情深义重,就这么惨死,我总要给她一个交待!”
高纬信口说道:“如今世人奉行佛教,供奉佛祖,何不请菩萨做场法事,超度亡魂,给那丫头求个大好来生?!”
“做法事?”韩香云哦了一声,颇感惊奇,“还有这等事?”
高纬点头说道:“淑玲之死,与木小齐并无干系,当早早化解这场恩怨才好!不然,夫人将木小齐强留在你永福殿,对你…可是大为不利哦…”
韩香云不解,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高纬微微一笑:“父皇如今对夫人专宠,频繁往来永福殿,迟早会见到木小齐,到时候,父皇被她的美貌所倾倒,封为嫔妃,岂不是威胁到夫人的地位?若今日得夫人成全,本太子定当记住夫人这份恩情,他日父皇传位于我,我定拜夫人为太妃,保得夫人一生荣华富贵,夫人,意下如何呢?”
高纬威逼利诱,让韩香云固执的心,终于有所动摇。
“既然太子如此偏爱于她,那我也乐得成人之美,还望太子记着我的这番美意哦!”
高纬大喜,拱手说道:“多谢夫人成全!请夫人放心,本太子一定铭记夫人今日的恩情,来日定当报答!”
....
含光殿,胡皇后的宫殿。
今日,这里却闹得不可开交。
“你敢立那娼妇为皇后,我就死在你面前!”
胡皇后哭哭啼啼,指着高瞻骂个不停。
高瞻赔着笑,绵绵细语。
“皇后,朕只是立她为右皇后,依然以你为尊,你是左皇后!”
胡皇后哭得披头散发,连连摇头。
“你和她苟且也就罢了,我只当没看见,如今,她还要登堂入室,与我争皇后的名分,什么右皇后左皇后,陛下只管糊弄我,再等几天,这后宫就是她的了,到时候,我只能去冷宫了,是不是?”
高瞻吁口长气,扭过头去,不与她争吵。
陆萱在一旁劝道:“皇后,那李祖娥本就是昭信皇后,如今册为右皇后,不过是改个封号罢了,既然她已受陛下恩宠,不给个名分,实在难服人心啊…”
胡皇后一抹眼泪,怒气冲天。
“你和陛下一道哄我呢?昭信皇后,视同废后,在宫里谁当她是个人物?可是册为右皇后那就不同了,说的好听,尚在我之下,说的不好听,脸面早在我之上了,往后我如何抬得起头来?!”
陆萱点点头,抚着胡皇后,好言相劝。
“皇后,册李祖娥位分,也是太后的意思,这是拗不过的!不过…万事可商量,皇后若是觉得右皇后不妥,不如你来给她册个名分啊?”
“萱儿,此事你就不要掺和了,朕意已决,明日就让崔公公拟定诏书!”
高瞻很是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胡皇后又崩溃了,哭闹不止。
“萱儿,你看看,你看看,我如何比得过那娼妇?不出几日,这含光殿,就要让给她了,不行,绝对不行,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娼妇!”
胡皇后咆哮着,冲出宫去。
“你这泼妇,你敢…”高瞻也怒了,就要冲出去找胡皇后理论。
陆萱忙拉着他,说道:“让我去劝她就好,你再说几句不中听的,皇后怕要疯了…”
高瞻这才作罢,生着闷气坐在榻上,由着陆萱追了出去。
…..
胡皇后一路疯癫,奔到了昭信宫。
“开门,娼妇!!”
大门被胡皇后拍得啪啪作响。
宫人们吓得跪伏于地,直呼:“皇后息怒~~”
李祖娥并不开门,只将身子挪在窗边,从缝里看着胡皇后。
“皇后,本宫无脸见人,便在里面给你行礼了…”
胡皇后疾步走到窗前,看清了李祖娥的脸,咬牙切齿。
“你当然无脸,勾引陛下的娼妇,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快开门,我要亲手杀了你!”
李祖娥淡然一笑,踱起步来,口中念念有词。
“宫城春意盛,莫把艳来争,和风拂细柳…胡皇后,本宫忘了最后一句了…”
胡皇后愣住了,顿时收住了嘴角,垂下了头。
多年前,李祖娥在御花园兴诗会,胡皇后贸然接了一句“皇帝宠皇妃”,莫不让全场贻笑大方…
李祖娥看了看胡皇后,又吟。
“和风拂细柳,皇帝宠皇妃…呵呵呵…那时,胡皇后是多么纯真仁慈,全然不象今日这副嘴脸…”
胡皇后没了起初那般忿忿之色,只哼了哼。
“那你呢,当初你是那般端庄淑良,哪象今日…这…这娼妇模样…”
李祖娥眼眶湿了,任凭泪水坠落眼帘。
“娼妇?是啊,本宫有罪…”
胡皇后一拂衣袖,扭过头去,冷嘲热讽。
“这也罢了,你们偷偷摸摸,我眼不见心也不烦!可你偏偏野心昭然,还要与我争夺皇后之位,这我可不能忍…”
李祖娥抿抿嘴,轻弹泪珠,苦笑。
“本宫早向太后表明心意,不用给我名分,我只守着昭信皇后的名号,依然是前朝皇后,先帝的遗孀,何曾与你争过皇后之位?”
“可是陛下他要立你为右皇后,你难道不知道?”
“那便是陛下的不是了!”
李祖娥话语变得决然,明显有恨。
胡皇后冷笑连连:“你倒寻陛下的不是,我都不敢!”
“本宫誓死不行苟且之事,可他却以我儿性命要挟,当然是他的不是!”
李祖娥已是义愤填膺,目光凄然又绝望,胡皇后见了,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好吧…算是我冤枉你了…”
李祖娥瞟了瞟胡皇后,幽幽说道:“你不必恨我,也不必可怜我,终有你如意的那天…”
胡皇后眨巴着双眼,一脸懵懂。
“你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