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吴家公子,一身正气,不愿屈从邪恶势力,却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这也只是大齐现状的一个片段,整个朝廷上下,邪恶势力越来越盛,谁能力挽狂澜,拨乱反正,拯救朝廷社稷?
也或许早已没有一个人!
………
吴家藏匿私盐两万斤,案情重大,最后由大理寺审批决议:抄没吴家所有家产,所有亲人,皆流放边疆,吴家到了吴公子一代,还没成亲生养,便已命丧黄泉,故此,最终结果也就是吴家所有男丁,皆发配充军,女眷虽不用充军,却也从此一无所有,只能另觅活路。
这一天,吴家上下悲恸震天。
只见吴老爷束之于枷锁,被几名官兵押着走出吴家大院。(注释:枷锁多为木制,在南北朝时正式出现)
在他身后,一行男丁紧紧相随,他们身上虽没有枷锁,但皆被绳子束缚其身,一个连一个,如一根绳子上,打了无数个绳结一般,缓缓走出吴家大门。
而在他们身后呼天抢地的,便是这些男丁们的女眷了。
官兵手持长枪,将女眷们隔开,否则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又要耽误好些时辰。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几人,上前拦在带路的官兵面前,说起话来。
“官爷,可否容在下与吴家老爷说几句话!”说话的是一名长者。
“走开,走开,吴家犯了重案,即刻发配充军,闲杂人等都赶紧让开!”为首的官兵不耐烦地叫嚣着。
只听那长者身边的女子骂道:“放肆,家父乃皇帝亲封‘羞月夫人’的父亲,今日与故友话别,有何不可?”
那官兵一怔,忙拱手说道:“原来是国丈大人,得罪得罪,只是这吴家犯了重罪,国丈大人还是划清界线的好啊!”
原来这父女两正是‘羞月夫人’曹敏的姐姐曹倩,父亲曹僧奴。
曹僧奴谦恭地拱手说道:“官爷放心,在下不说别的,只是奉上一碗送行酒,终究从此一别,天各一方,只怕再也无缘相见了,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曹僧奴说着,对身边的仆人使了个眼色。
仆人会意,上前快速的塞了一锭银子在那官兵手上。
那官兵便乐得这口油水,赶紧收在袖中。
“国丈大人客气了,还请长话乱说,便误了我们赶路啊!”那官兵笑盈盈地说道。
曹僧奴笑着连连点头,几人走到吴老爷身前。
“吴兄,”曹僧奴眼含泪花,从仆人手上端过一碗酒,悲戚说道,“本来就要结成亲家,谁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天意弄人啊,吴兄,请干了这碗酒,曹某祝你一路平安。”
曹僧奴将酒举起,抬到吴老爷的面前。
吴老爷看了看曹僧奴,又看了看曹倩,却将头一扭,什么话也不说。
“是不是这枷锁在身,不方便?那我请官爷帮你解开,如何?”曹僧奴说道。
吴老爷又将脸转了过来,眼中泪光闪动,双唇不停地颤抖。
“你们…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还要惺惺作态,给谁看哪?”吴老爷脖子卡在枷锁之中,用力地说出这一句话。
曹僧奴与曹倩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曹倩连忙问道:“吴伯伯,此话何意?”
吴老爷抬眼望天,冷笑道:“先是有人上门,要我们与你退婚,小儿倔强,不肯答应,接下来便出了这样的祸事,你说,你就算另有所爱,不肯嫁给小儿便也罢了,只管明说,我吴家岂是那不通情理之人?为何要害我们,为何啊?”
吴老爷泪流满面,眼中只有绝望。
曹倩本来心中悲痛之极,自己的心上人遇此横祸,本就哭了好几天,如今吴老爷又说出这样的冤枉话,禁不住委屈地只抹眼泪。
曹僧奴忙道:“吴兄,你说哪里话,令郎离世,倩儿眼泪都哭干了,你这可是冤枉我们了,自从与吴兄家订了婚约,便不曾再有人上门提亲,再说倩儿与令郎情投意合,心无他念,一心只想嫁进吴家,给吴兄当儿媳妇,她哪里还另有所爱?就连当今天子,曹某都一口回绝,还有什么人,比得上当今皇帝的,在倩儿眼里,只有令郎一人啊!”
“你刚刚说什么?”吴老爷从曹僧奴的话里,听出了玄机,“当今天子,你都一口回绝,这话从何说起?难道皇帝也曾向倩儿提亲?”
曹僧奴怔了一怔,缓缓说道:“那日太后寿宴,与民同乐,所以曹某带着两个女儿一睹太后和皇帝的容颜,便是那日,皇帝见过倩儿一眼。”
吴老爷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
“你家二小姐便是那晚被皇帝看中了,所以才得以晋封为皇帝的夫人,倩儿此等姿色,又何尝不令天子心动?吴某明白了,明白了!”
吴老爷回想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已将事情猜出个八九成。
曹倩心中一震,也明白了吴老爷心中所想。
“吴伯伯,你的意思是说,皇帝…”
“不可说!”吴老爷打断了曹倩的话,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来,烦请曹兄喂我喝完这碗酒,适才吴某愚钝,冤枉了曹兄与倩儿,干了这碗酒,权当吴某赔罪了!”
曹僧奴心中不停猜测,也已明了事情的大概!
话说到这个分上,凡亲耳听到的人,估计心中都已了然,只是围观者众,嘈杂无比,并没有其他人听得真切。
曹僧奴黯然地将酒碗再次端起来,慢慢倒入吴老爷张开的口中,缓缓饮尽。
“吴某已了然于心,你们可还有何疑虑?”吴老爷绝望之极,却笑了起来,看着二人。
曹僧奴与曹倩相视会意,各自点了点头。
曹僧奴此时倒真的心生愧疚,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才导致吴家的惨案。
“吴兄,如此说来,最终还是怪我曹家…”
吴老爷心中的绝望,却转为凛然。
“吴兄,造化如此,与你们何干,以你我的交情,我便是宁愿打落牙齿吞进肚中,也不会再提起此事,只求你曹家从此荣华富贵,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吴老爷笑着说道。
曹僧奴感动万分,面对如此通达的吴老爷,只能感恩戴德。
曹僧奴一摆长裙,跪了下来,一边将曹倩拉在地上。
“吴兄,请受我父女一拜!”
曹僧奴和曹倩俯身叩头,以示谢意。
吴老爷也赶紧跪着还礼。
“曹兄如今贵为国丈,如何能跪拜带罪之人哪!只是小儿可怜,草草埋于院中,若能得吴兄相助,做场法事,超度冤魂,吴某便感激不尽了!”.
曹僧奴连忙说道:“吴兄放心,曹某定当尽心尽力,办好令郎的后事!不仅如此,曹某还要将这院子重新从官府手中买回来,让吴家女眷依然过着从前的日子,绝不让他们吃苦。”
吴老爷连连拱手致谢,事已至此,早已无力回天,曹僧奴能帮他安排好家属,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曹僧奴心中也明白,既然是皇帝钟情于曹倩,绕着弯子让这门婚事泡汤,要将曹倩弄到手,那日后凭着两个女儿的地位,所得封赏远远大于自己对吴家的施舍。
曹僧奴没有食言,不仅将吴家公子的尸骨从大院中挖了出来,重新入殓,办了一场风光的丧事。
之后曹僧奴又从官府手中买回吴家大院,将吴老爷的妻妾女眷及仆人等重新接回宅中,每月奉上银子,将吴家供养起来,以表愧疚,也以此表达对吴家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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