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来了,不劳母亲费心!”只见高纬横眉竖眼,大步走了进来,“今日我要杀了皇后,母亲可不要拦我!”
胡珮慈见高纬眼睛通红,如着魔一般,吓得赶紧爬到太后身后。
胡太后大声喝斥道:“周国人就要打来了,你还有心与皇后怄气?”
“什么?”高纬怔了怔,还没回过神来,“到底发生何事?”
“陛下,周国人发兵侵占我大齐国土!”刘桃枝高声禀报。
“周国人?”高纬这才发现刘桃枝也在殿内。
“陛下,周国派出十万大军,已经攻陷了定阳郡!请陛下速速下旨,出兵还击!”刘桃枝又复述了一次。
高纬怔在当场,目瞪口呆。
胡珮慈时刻不忘羞辱木颉丽,便说道:“陛下,你还不相信木小齐与周国皇帝的事,如今好了,人家不惜发动战争,来为她擂鼓助威,如今妾身替你处死了她,陛下不仅不感激妾身,反而要治妾身的罪,妾身真是痛心啊!”
高纬回过神来,怒道:“还不是因为你们,纠缠此事,非要给齐儿定罪不可!如今你们称心如意了,你们怎么不前去迎敌?”
胡太后心中惶然,嘟噜道:“这可如何是好,若真是为了木小齐而来,那还真是没法交待了!”
胡珮慈气道:“难道我大齐还怕周国人不成?陛下赶紧下旨,派兵增援,定能把周国人杀个片甲不留!”
高纬扬起手来,怒道:“你说的轻巧!朕就派你做大将军,带兵赶赴定阳!如何?”
胡珮慈缩了缩脖子,低声说道:“打仗是男人们的事,何苦为难我一介女流?”
胡太后又气又怕,叹道:“都别说这些气话,于事无补!如今齐儿也不在了,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纬儿啊,你决定派谁出征啊?”
高纬看看二人,哼道:“仗是自然要打,我大齐何惧任何外敌?只是齐儿,呵呵,只怕要令你们失望了!”
胡太后与胡珮慈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纬儿,你这话是何意?木小齐她…难道没死?”胡太后疑惑满脸。
高纬朗声笑道:“齐儿乃佛母皇后,自有神佑,怎会轻易丧命?如今她好好的,回到了祥德宫,明日儿子便宣旨,恢复她的左皇后之位!”
胡珮慈急道:“陛下,你忘了,他与周国皇帝有私情啊!”
“那也定是迫不得已!”高纬面色淡然,毅然说道,“身在周国,受人逼迫,朕可以原谅她!只要日后他们不再相见,便依然是朕的左皇后!至于你,待朕结束了这场战争,再来给你定罪!”
胡太后忙道:“珮慈是皇后,那些罪妇羞辱皇后,罪该万死,珮慈何罪之有?”
高纬哼道:“母亲不必包庇她!日后,朕自会一一与她清算!来人,宣兰陵王高长恭觐见,朕就派他前去迎敌!”
北齐有三杰,斛律光,段韶,高长恭,三人联合抗战,可谓天下无敌。
只可惜,到了今时今日,只剩下兰陵王高长恭一人,暂时还可以与天下匹敌。
如今大齐有难,高长恭自然临危受命,担负起保卫大齐的责任。
…….
兰陵王高长恭被任命为大司马,率十万将士,赶赴定阳。
定阳城上,周国将领窦毅与玉文直居高临下,俯视高长恭的军队。
高长恭戴着一副狰狞面具,长持长枪,一马当先,立于军队前列。
“城上长者,可是窦将军?”高长恭挥起长枪往城楼上一指,高声喊道。
窦毅在城楼上拱拱手,说道:“听阁下声音,似是兰陵王?为何今日戴着面具示人?莫非害怕兵败于此,无颜面对你齐国将士?”
高长恭哈哈笑道:“窦将军此言差矣,此乃战神白虎图腾!本司马之所以戴此面具,是为了昭示我大齐必胜的决心,窦将军与本司马多次交锋,皆为我手下败将,却屡屡从我手下逃脱,实为憾事!今日,本司马决不会再放过你!奉劝你们这些贼寇,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可不要枉做本司马的刀下之鬼!”
玉文直气得直瞪眼,指着高长恭骂道:“好大的口气,什么战神白虎,依本王看来,不过是只病猫!待本王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将你生擒煮一锅龙虎汤,只怕不够我十万将士填饱肚子啊!”
高长恭不愠不怒,高声说道:“这细皮嫩肉的小儿又是谁?敢在本司马面前大放厥词?有何本事,只管前来与本司马迎战,祭我长胜宝枪!”
玉文直火冒三丈,怒道:“素闻兰陵王貎美赛过貂蝉,柔弱胜过西施,竟也敢冲锋陷阵,领兵作战?待本王撕下你的面皮,换上美人装束,吊于城楼之上,供我军赏玩如何?”
周国军队传来一阵哄笑,激怒了齐国将士,若来骂声四起。
高长恭朝众人摆摆手,朗声说道:“诸葛孔明曾赠司马懿美人服饰,最后结果如何?五丈原之战,可是司马懿胜了孔明啊!如今你又要赠本司马美人装束,这岂不是预示我大齐必胜?妙极!本司马便当一回司马懿,你,就当一回诸葛先生吧!”
齐军听到高长恭一席话,乐得哈哈大笑。
玉文直气急败坏,大声说道:“来人,备马!本王定将你千刀万剐,方解心头之恨!”
窦毅连忙拉住玉文直,劝道:“卫王,不可莽撞!你如今怒火中烧,失了心智,定不能谨慎行事,待冷静后方可应战!”
玉文直哪里听得进去,一甩手,便冲下楼去。
城门一开,玉文直便提着长枪,骑着战马,飞奔而去。
高长恭怒吼一声,驾马前行,与玉文直会战。
不过几个回合,玉文直就明显处于下风。
高长恭可不是花拳绣腿,长枪所到之处,呼呼生风,力道十足,只打得玉文直节节败退。
窦毅在城楼之上急得团团转,忙令身边的人,前去搭救。
玉文直在马上已是气喘吁吁,才知道自己因一时之气,上了高长恭的当。
就凭玉文直的功夫,根本不是高长恭的对手,高长恭引来一个送死之人,完全就是为了长长齐军的威风,以便激励士气。
只听“啊”的一声,高长恭的长枪便刺进了玉文直的臂膀。
玉文直吃痛,丢下长枪,伏在马背之上,便往回跑。
“哪里跑!快快赠我美人服饰!”高长恭话中带着几分戏谑之意,驾马追击。
城门里,又跑出三匹快马,飞奔而来,营救玉文直。
高长恭被这三人阻拦住,便也不去追玉文直了。
玉文直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张望,却见那三人早已被高长恭刺死当场,纷纷坠下马来。
玉文直一抹头上的冷汗,赶紧冲进城去,闭上城门,才彻底放了心。
“将士们,收复定阳,光我大齐,冲啊!”高长恭一声令下,趁着一鼓作气,齐国将士吼声震天,开始攻城。
周国兵士见卫王大败,又一连死了三员大将,早已失了士气,气势上就已输了一半了。
而高长恭身先士卒,自己带头奋勇杀敌,自然战无不胜。
周军惨败,死伤无数,窦毅带着剩余兵士放弃定阳,退回华谷。
高长恭赢了战争,驻守定阳城,当即犒赏大齐将士。
营帐内,高长恭退去面具,命人打来几盆热水,又传令军医前来。
原来高长恭脸上生了痈毒,颧骨上一个大脓胞,半张脸都红肿不堪。
谋士相愿进言说道:“大司马,不如听之任之,不要用药为妙!”
高长恭正照着铜镜,自己都十分厌恶一脸的丑态,却听相愿说起这话,当即有些不悦。
“本司马颇为在意这张脸,你却不让我用药,有何深意?”
相愿说道:“一张脸岂比得过一条性命?”
高长恭皱起眉头,想了片刻,叹道:“了然,你是担心皇帝!”
相愿点点头,说道:“大司马功勋卓著,受民拥戴,却不是好事!今日击退周军,再建奇功,虽让大齐回复安宁,却功高震主,为自身埋下祸患!斛律光可为前车之鉴啊!”
高长恭黯然点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所以你是劝我激流勇退,不惹皇帝猜忌?”
相愿颔首说道:“在下正是此意!大司马脸上生痈,面目全非,令人望而却步,若是皇帝见了,自然不敢再委以重任,便也不会再生猜忌之心了!”
高长恭赞许道:“也罢,身上之疾,抵不过君臣之隙,那我便忍几日疼痛,免去忧患吧!”
高长恭此举,甚是明智,高纬虽然对他颇为倚重,但一边却又早生嫉妒与猜忌之心,所谓见好就收,高长恭从此再也不敢再立功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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