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队侍卫疾步而行,行走于宫中。
在他们前面,太监们抬着一驾凤辇,奔走如风。
原来,胡太后指使胡珮慈,带着刘桃枝的侍卫,前往祥德宫,欲对木颉丽不利。
这个时候,木颉丽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外面一阵吵嚷声惊醒了。
木颉丽慌忙披着衣服,匆匆行到前殿。
只见一众侍卫早已将祥德宫围得水泄不通,宫人们皆被控制,跪伏于地。
胡珮慈得意洋洋地注视着一切。
“右皇后,一大早闯入祥德宫,意欲何为?”木颉丽问道。
胡珮慈见木颉丽走了出来,当即颐指气使,不可一世。
“奉太后密旨,铲除陆萱祖珽一党,左皇后木氏与奸党狼狈为奸,削其后位,就地诛杀!刘将军,行令!”
刘桃枝拱手说道:“是!羽林军听令,祥德宫所有宫人,皆视为奸党,通通格杀勿论!”
“住手!”
人群中一阵骚乱,韩石带兵冲了进来,与刘桃枝的侍卫左右对峙。
胡珮慈怒道:“韩将军,违抗太后旨意者,死罪!你要为奸党卖命吗?”
韩石拱手说道:“右皇后,臣未曾收到太后的任何旨意,恕难从命!臣受皇帝嘱托,保卫皇宫,若右皇后一意孤行,大行杀戮,臣只好奋起还击,保得祥德宫的安宁,不负皇帝重托!”
胡珮慈急于置木颉丽于死地,大声说道:“违抗太后旨意者,皆视为奸党!刘将军,将所有奸党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刘桃枝有所顾虑,韩石的侍卫并不比自己少,对战起来,没有胜算,最终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
韩石拱手说道:“刘将军,你我共事多年,为了皇室出生入死,皆为忠心之臣,如今真要不顾情面,反目成仇,悖逆皇帝恩德,受右皇后驱使吗?”
胡珮慈见刘桃枝犹豫不决,气呼呼地说道:“刘将军,你要违抗太后旨意,沦为奸党吗?”
刘桃枝惊恐说道:“臣不敢!”
木颉丽不忍心又见杀戮,枉害人命,便说道:“右皇后,刘将军,宫中侍卫皆为兄弟,情同手足,何必要逼他们自相残杀,枉送性命呢?陆侍中祖丞相,为国事操劳,为皇帝分忧,怎么就成了奸党呢?太后现在何处,待本宫问明缘由,再来领罪!”
胡珮慈得意地笑道:“太后?她正在朝堂之上,诛杀陆萱祖珽,皇宫上下,已被三万大军包围了,就连皇帝,都已身不由己,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翻身吗?刘将军,还等什么?你若将这些奸党消灭殆尽,本宫定会向太后请命,为你请功,若你胆敢与奸党为伍,我们的三万大军,便会将这里的人一网打尽,将祥德宫夷为平地!”
刘桃枝无奈,当即下令:“右羽林听令,诛杀奸党,一个不留!”
韩石也大吼一声,说道:“左羽林听令,保护左皇后,不负皇命!”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是一场血战。
……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听得胡太后的一番慷慨成词,莫不轰然。
胡太后扫视群臣,万分得意,不失威仪。
高纬大惊失色,急道:“母亲,他们皆是忠心不二的忠臣,母亲何以要诛杀他们?”
胡太后咬咬牙,说道:“皇帝,你被他们蛊惑,早已忠奸不辩,今日就让母亲替你做一回主!”
陆萱望着胡太后,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落魄。
“太后,你就不念及萱儿的情义了吗?你竟然要杀萱儿?”
陆萱嗫嚅着双唇,泪流满面。
胡太后见陆萱一脸的悲痛,又心生不舍,这么多年来,两人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可从来没有走到相生相杀的这一步啊!
“萱儿…我…我也是为了高家皇室啊…”
胡太后掩面而泣,悲戚不已,此刻竟然对陆萱恨意全消,只有不舍。
李珠儿见胡太后优柔寡断,怕生后患,便大声喝斥。
“太后有旨,诛杀奸佞,羽林军何在?还不将他们拿下!”
门口侍卫走了进来,怔怔地望着众人,不知所措。
高纬急道:“退下,退下,没有朕的命令,谁敢轻举妄动?”
突然门外呼声震天,喊杀声大作。
只见毛思安冲了进来,大声喊道:“皇帝,有一堆人马冲了进来,密密麻麻一大片,俺应付不来啊!!!”
高纬急道:“韩石和刘桃枝呢,赶紧过来救驾!”
毛思安挠挠脑袋,说道:“俺今日就没见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了!”
李珠儿哈哈大笑,说道:“太后,天皇诛贼将军来了!今日在场的奸贼,一个都跑不了!”
胡太后吐了一口气,看了看高纬,又看看陆萱,心情复杂。
陆萱一抹眼泪,当机立断,大声说道:“毛将军!带兵镇守在此,保护皇帝即可!其他的事,自有人去办!”
毛思安点头说道:“好呢,那俺就在这里保护皇帝!”
门外一片兵器相接的声音,吆喝声,惨叫声不断。
朝堂内,众臣惶惶不安,高纬浑身颤抖,紧捏着拳头,大气都不敢出。
“启奏天后,臣已杀尽殿前侍卫,请天后示下!”
这时,李大侠手持大刀,冲到了大殿门口。
李珠儿得意地看看陆萱,看看祖珽,大声说道:“诛贼将军来得正好,将祸国奸贼陆萱,祖珽,当场诛杀!”
祖珽吓得直哆嗦,也不叫皇帝救命,只是喊道:“陆夫人,救我!”
陆萱焦急地望着门外,额头上已是汗珠密布,又一次面对生死考验。
高纬急得直拍桌子,呼天抢地,叫道:“毛思安,不得让他们踏进大殿…母亲,不要杀乳娘,不要杀丞相,儿子求你了,母亲,母亲….”
胡太后纠着一颗心,就要往高纬身边走去。
李珠儿拉着胡太后,说道:“太后,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胡太后大哭不止,望着陆萱,捶胸顿足,却又不愿改口。
毛思安力大无穷,将靠近宫门的反兵当场斩杀,一个不留。
那李大侠见状,便亮起大刀与毛思安周旋起来。
“杀啊,杀啊!”
这时宫中又是一阵骚乱,重新又响起了打杀之声。
陆萱眼睛一亮,重新燃起了光芒,这才伸手擦了擦汗。
李珠儿眼神一凛,感到事态有些不妙,不由得看了看李祖娥。
李祖娥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声音,面色沉了下去,黯然摇摇头。
“外面...为何又打起来了?”胡太后也听出些端倪,惶然问道。
陆萱笑了笑,说道:“太后不用惊慌,是我儿提婆前来救驾了!”
高纬大喜,这才松了口气,重又坐回龙椅之上。
“母亲,母亲,你还好吗?”
这时,就见骆提婆冲到了门外,冲着大殿里大声呼唤。
陆萱喜出望外,泪水夺眶而出,便也大声回应道:“提婆,母亲很好,陛下也很好!”
就听骆提婆说道:“陛下,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高纬连连点头,不停地擦汗,说道:“不迟,不迟,朕安然无恙!”
毛思安与骆提婆联手,夹击李大侠,打成平手。
然而入侵皇宫的反兵,业已被骆提婆的大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奸贼,我劝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本将军八万大军,你岂是我的对手?”
骆提婆大声吼道。
李大侠慌了神,眼见自己的兵士悉数被杀,又听骆提婆说带来八万大军,顿时信心全无!三万抵八万,如何能赢?
“天后,李皇后,待本将军杀将进来,你们随我逃出皇宫!”李大侠边说,边使出最后的力气,拼起命来。
李祖娥深吸一口气,淡然说道:“珠儿,你还年轻,赶紧随他去罢,我在这里陪着太后…”
李珠儿绝望地摇头,说道:“我早该去陪我的夫君和孩儿了,只是本不该连累李大侠,就让李大侠自己逃走吧!”
李祖娥点点头,低眉顺眼,捻着佛珠,诵起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