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守忠寿宴之时喝多了酒,收了戏班子里的滟滟姑娘,醒来之后再见苏溱溱,原本心里还有些不自在,说话难免讪讪的:“我昨晚酒喝多了……”
苏溱溱昨晚哭了半夜,眼泪打湿了枕头,回想两人从小到大的情份,愧于自己的不清白,居然也不曾寻死觅活,只用一双哀怨的眸子望定了金守忠,低泣道:“总是我对不住表哥,你收个人在身边服侍也没关系。”
金守忠的爵位承袭自岳家,有此一条她永远都不可能被扶正,元配的位子只能是姜娴的,而苏溱溱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做侯府实质上的女主人,难得她还能以正室的心态去想问题:“往后都在一处住着,怎不见表哥把人带过来?”
“我让她暂时回戏班子去了。”酒醉之后,所有压抑的想法全都冒了头,金守忠没控制好自己,醒来也在思考滟滟该如何安置。
好好一个清白姑娘来贺寿,却落在了他怀里,总要有个说法。
他这里刚跟苏溱溱商量妥当如何安置滟滟,那头心腹就悄悄禀报:“侯爷,世子去客院找了戏班子,闹腾着要听戏,滟滟姑娘推说身上不舒服,世子生气了正在院里骂人,还说要把滟滟姑娘提脚卖了。”
“孽障,他敢?!”
金守忠顾不得再安抚苏溱溱,匆忙赶去客院,果然发现滟滟姑娘正跪在院子里,班主挡在滟滟面前苦口婆心的劝:“世子息怒,滟滟是真不舒服。”
金不语踩着凳子破口大骂:“别觉得自己多金贵似的,小爷把你从苏州带回来,就能转手将你卖了,要你唱一曲怎么了?让你唱十场八场都不带歇的,你就算剩一口气,都得爬起来给老子唱!”
滟滟如雨中浮萍,跪在那里连背影都在哆嗦,细细的腰身似乎一折就断,极为可怜。
金不语不依不饶。
“不唱是吧?谁给你这么大底气,跟小爷对着干的?”
“我给的!”金守忠面罩寒霜一脚踹开客院大门,大踏步走了进来,滟滟仰头,眼神大亮,眸中含了两汪泪,怯怯唤一声:“侯爷——”依恋的扯住了他的袍角,那是个寻求庇护的姿势。她苍白的小脸绽出开心的笑颜,如同神祇降临她的世界,两颊浮起绯红,满目信赖。
他不由便想起了当年与苏溱溱重逢时候的事情,一把将人拉起来,喝骂金不语:“你是不是闲的慌大清早跑来客院找麻烦?”
金不语脸上是做坏事被抓包的慌张,结结巴巴四下看:“谁……谁惊动了父亲再说儿子就是……就是闲着无聊想听戏,也没干别的啊。”她指着滟滟又要骂:“这丫头昨儿都肯唱,今天就死活不唱,还推说身体不舒服,骗谁呢?”
金守忠心知肚明,滟滟身子娇弱,他又是酒后无状,不舒服是真的,一大清早还将人赶回了戏班子,偏被不长眼的儿子赶过来又是一顿羞辱,似乎被吓的不轻。
“别怕!”
男人再活四十年,都依旧愿意做个救美的英雄,更何况这个女孩子娇嫩如一朵花,还是绽放在他怀中的花。
他不由大怒,抬手便要揍金不语,没想到世子见势不妙,撒腿就跑:“父亲不让我听戏就算了,我去外面玩。”
金守忠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乱跳,当即吩咐贴身亲卫:“吩咐把守前后门,莫放跑了世子。”
金守忠带着滟滟回去,特意将她安排在离自己书房不院的观梅院,又拨了丫环婆子过去侍候,叮嘱她好好休息,这才腾出手料理金不语。
金不语一气儿跑回明轩堂,猛灌了一盏茶,还觉得嗓子在冒烟,索性提起茶壶对嘴灌,被高妈妈瞧见气的直瞪眼:“你这是什么毛病?营里的军汉都没你鲁莽。后面有恶鬼追着索命?”
“侯爷派人追着,岂不比恶鬼还可怕?”金不语夸张的抚胸:“真是吓死我了,瞧不出来侯爷一把年纪,还有英雄情结,见到美人被骂差点气成一只大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