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片月色下,任天行如今不用见到到关莎,都清楚她十有八九在思考长租公寓的事儿。
任天行之前很详细地查了很多发达国家的案例,比如德国和新加坡。
在德国,租房过一辈子的人占了总人口的60%。
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二战之后德国建造了大量的房子,基本保证每户一套,一个德国家庭如果想买房子,工作5年之内就可以实现,且在德国买房需要支付高昂的房产税,致使每月买房所需要支付的房贷和房产税等固定开支大于房租,房价上涨也十分缓慢,每年增长的部分还没房产税损失得多,故德国人没什么买房的动力。
任天行当时研究德国模式的时候就觉得很有意思。
一个国家,拿着北上广深4至6倍的工资,购买绝对价格差不多的房子本来就比较容易,既然随时都可以买,那很多人压根就不着急买。
在德国买了房子后,100平米的房子每年的房产税差不多要交1万人民币,房子越多税收越重,但是如果把自己的房租出租给别人,反而还可以减免税收,如此一来,为了省税,很多德国人纷纷出租自己的房子,租房市场的房源供给自然就增加了。
除此之外,在德国基本上都是10年至20年的长租房,如果房东想要赶走租客,需要提前半年通知,若是短于这个时间赶走租客,租客完全可以把房东告上法庭。
当然,最主要的是,在德国房子的所有权跟户籍没有挂钩,租购同权,花了巨款买了房也捞不着半点好处。
与德国相比,新加坡的特色之处在于其有廉租房、组屋和共管公寓这三层保障房市场。
廉租房由政府统一出资购买,再以非常低廉的价格租给穷人。
组屋是由新加坡建屋发展局承担建筑的公共房屋,大部分分布在大城市,多提供给中下阶层及贫穷家庭居住,相当于廉价房或者限价房。
这种租屋面积在50至60平米,价格被限制在城市个人月均收入的2倍左右,如果是一对新婚夫妇组建的家庭,两个人都有工作的情况下,一个月就能买下一平米,买下整套租屋也就5年左右的时间即可。
当然,为了让大家段时间内都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新加坡政府通过多渠道给居民发放80%至90%的贷款,所以如果真的是为了结婚买房,小夫妻工作半年到一年就能凑齐首付买房子。
租屋的占比达到房产市场的8成以上,新加坡政府正是利用这个利民政策让大多数人都能比较容易地买得起房。
跟长租公寓类似,新加坡有一种房子叫做共管公寓,此类公寓有点类似共有产权房,比组屋条件更好,面对的阶层也更高一些,一般价格是商品房的70%左右,每平方米的价格大概是家庭月收入的1.5倍。
在新加坡,一个家庭若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共管公寓,需要努力10年左右就行,比如今国内北上广深“六个荷包+30年还贷”的压力还是小了三倍的。
正是因为在新加坡有廉租房、租屋和公管公寓三层配套机制,致使新加坡的商品房价格很难涨起来,如今在市场上自由流通的商品房价格大概也就是租屋的3倍左右,一个家庭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勤勤恳恳靠两夫妻的工资,打拼15年也能全部买下来。
回到我国的现状,现在我们的战略也在借鉴德国和新加坡,战略里明确的租受同权是德国模式,保障性住房则是新加坡模式,两大模式齐头并进,市场上吞房人的动力自然就没有了,房源就会变得充足,房价也不会再出现不可控的疯长,再加上即将推出的房产税,若是房价上涨的幅度覆盖不了持有房子的资金成本,那么越来越多的人必将会选择租房。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国的房屋租赁市场将大有可为。
查这些资料和思考这些问题对任天行而言并不是负担,自从蛋蛋和其他品牌的长租公寓垮台之后,任天行对这个行业本就有一种好奇,任天行知道这种好奇感很难得,萧杰说,好奇是投资人必备的素质,如果一个人对于自己不了解、不熟悉的事情很难提起兴趣,那么他/她是不可能成为优秀投资人的。
任天行一开始进入金权实习时,做共享充电宝、直播和美妆行业的研究多多少少都有一种“任务感”,但如今这种“任务感”消失了,他只是利用所有零散的,可以利用的时间去了解一个他好奇的事情,非常简单,成效也不错,即便任天行取得这种成效后直属上司马钰并不会表扬他。
“天行哥,你是因为关莎姐姐才查这些的么?”之前有一天关珍珍这么问。
任天行摇了摇头,“不是。”
“那这是你的工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