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鬼婆居高临下看着婉婷,用命令的语气压迫她。
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婉婷下意识皱了皱眉,她抬头看了一眼鬼婆,是不容拒绝的神色,她咬咬牙眼一闭,端起瓷碗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
喝下去的感觉很奇妙,婉婷觉得自己能清楚感知到液体的流向,甚至能知道它们触达的部位,从咽喉一路向下到达胃里。
再然后就不那么好受了,婉婷感受到一种灼热感,像是要把身体燃透、融化,在胃里咕嘟咕嘟冒着泡,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炸裂了一般瘫倒在地上,汗水瞬间晕湿了地面。
鬼婆眯着眼睛伏低身子,在婉婷耳边说:“这下你再也跑不掉了……”
婉婷被人架着扔进了藤条篮筐里,一路下行,那一晚,她的意识混沌而涣散,脑子里不停闪现跟小桃在一起的画面,一起在院子里跳皮筋,一起到附近村子里摘桃子被狼狗追,一起□□逃课去明星的见面会……
小桃一直冲着她笑,笑得可真甜呀,婉婷也冲着她笑,笑着笑着她就流下泪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老婆子打了几盆热水下来,替她梳洗,她浑身无力连坐都坐不住,只能任凭她们摆弄,老婆子们退下后又有几个男人进来,他们用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接着她被扛起来,上了吊篮,她一动不动,一点也不挣扎,像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再后来她知道自己被带了出来,有光从黑布的空隙中透出来,她一直昏昏沉沉,感觉应该是被搬进了车里,身子一直跟着车身起伏,她时睡时醒,最后一次醒来时,有个男人过来拍了拍她脸,让她醒一醒,一伸手摘下了她的眼罩。
强烈的光线刺激地她几乎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用手去挡,几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妇女站在车门口,搀扶着她下车。
下车后的光景是她没想到的,那是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别墅前的花园宽敞的像个城里的公园,花园前面正对着一片湖,偶有几只飞鸟从湖面掠过。
别墅里面比她想象的还大,房间多的像迷宫,她被那群中年妇人领着去到一层的浴室,里面有个巨大的圆形浴缸,窗子开着,正对着湖。
几个妇人没说话,不由分说地就要去脱她的衣服,她下意识躲了一下,几个妇人不管不顾按着她,连拉带扯脱掉了她的衣服,把她扔进浴缸里。
其中一个妇人一脸厌弃地说:“老爷很讨厌脏东西,洗干净了再进去。”
那是她洗过最漫长的一个澡,洗、搓、淋 ,最后还用精油给她全身按了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休息够了,她的身体渐渐开始恢复了活力。
她穿着妇人们准备的真丝长裙走在宽敞的大厅里,跟在妇人身后,坐电梯上二楼,长长的走道走到尽头是一间书房。
沉重的木门一打开,呛人的烟气就扑面而来,里面烟雾缭绕的,一个男人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抽雪茄。
婉婷被推了进去,门在身后关上,她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口,盯着男人的后脑勺看。
等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慢悠悠转过来,跟婉婷想象中的老头子不一样,金爷是个很干练精神的中年人,一双眼睛像鹰一样深邃狠厉,他从头到脚打量着婉婷,末了腾地笑出了声。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鬼婆还是不知道我的口味……”
说罢,他冲着婉婷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她有点不知所云,呆呆地打开房门走出去,等在门口的中年妇女们见她出来,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紧接着她又被带到三楼的一间卧室里。
一进去,房门就被锁住了,她怎样拽都打不开,她有些不安的在房间里转圈,她既担心金爷看不上她,无法完成跟鬼婆的交易,又担心金爷看上她,失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走得累了,她就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就这么一直待到傍晚,落日余晖洒进来,在她的面孔上镀上了一层粉亮的金色,再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那一晚是她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她是想着小桃,想着生的希望,才咬牙坚持下来的。
无数的男人走进她的房间,她成了他们床第之间的玩具,男人一个接一个,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她无法逃脱,她知道这是金爷的意思。
金爷不傻,他当然知道鬼婆突然要送他一个女人的用意,有所防备是必然,鬼婆当然也明白,其实她只是在赌,赌这个婉婷能有所突破,赌那个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反正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她成了两方暗暗较量的工具,很不幸,她被弃了,她成了别墅里一只圈养的孔雀,只在金爷生意伙伴上门时,亮一下羽翼,成了金爷在商场上权色交易的工具。
不过,她并不是一无所获,她从那些生意伙伴的只言片语里知道很多关于金爷生意上的事,知道了他的势力范围。
她还偶然一次在别墅的走廊里迎面遇上了黑子,就那个带他们去漳坪的热心司机,他不怀好意地冲着婉婷笑,那一刻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久了,她知道这个人是金爷的心腹,她除了对他恨之入骨,还多了一层好奇,她想从他身上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
于是每次只要黑子过来,她就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几次她听到黑子打电话,都神情紧张的地提到了“荆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一定藏着她想要的东西。
有一次黑子和婉婷擦肩而过时,黑子突然拉住她,低声报出一串电话号码。
“记住,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听鬼婆说了,发病的时候记得联系我。”
她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狠狠地瞪了黑子一眼,径直离开了。
那时候,一个计划已经在婉婷心里悄悄生根发芽。
她想要尽快出去,开始费尽心思讨好那些客人,想让他们带着她离开,终于有个老头子被她哄的高兴了,头脑一热在金爷面前开了口,金爷很大方,大手一挥,当晚她就跟着老头回了家。
结果很狼狈,她被老头的老婆和女儿扒光了衣服赶了出来,久违的自由,她却并没有感受到空气的甜美,她坦然地走在街上,无视别人的目光,来来往往的人都纷纷对她侧目,以为她是个精神病人,唯独有一家水果店的女老板把她拉进了店里,还给她找了一套衣服穿上。
老板娘满脸担忧地盯着她看:“年纪轻轻的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
“去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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