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姜月明一样,万鹤笙少有情绪激动时,更不必说掉泪,自成年后,她再也没哭过,即便遇着再大的难题,她也能冷静解决。
这是姜月明时隔多年后,又一次看见她双目含泪,却没有落下来,只定定地注视自己。
大殿内,空气几乎凝滞。
“也罢。”姜月明幽幽叹气。
帝流浆夜,骆不寻的刻意寻衅,何尝没有他的默许?否则骆不寻擅闯漆吴山又随意朝普通弟子下手,怎么也该去刑事堂领五年禁闭。姜月明心知肚明,以万鹤笙聪慧,必然已经想到这一点,可她还是和往常一样,从来不说自己的委屈,甚至,还在为了对方恳求自己。
万鹤笙安静地看着他。
姜月明道:“十年,他的血脉最多可压制十年。”抬手一招,本该在隔壁的钟长岭被凭空摄来,掉落在地时还有点懵,抬头四处张望,等见到宗主和师父后,想起了礼节问题,一双利爪努力合十,站直了身体想行礼。
刚站起身,他就发现了不对。
师父好像……哭了?
那点泪光飞快消失,快得像是错觉。一愣神的功夫,后肢便没站稳要往下倒。万鹤笙指尖打出灵力将他托起,不至于叫他摔下去。
与此同时,四道光圈凭空出现在半空,转一圈后,灵活套上他的四肢。
套上的一瞬间,少年就感受到了无比剧烈的疼痛,仿佛经脉都被刀刃刮擦着,想挣扎,体内有什么东西想从体内钻出来,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好痛……
是什么东西?
他终于要死了吗?
视野已经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浅色袍角,钟长岭意识渐渐涣散,仍旧挣扎着伸出手去,要抓住那一方袍角。
“师父……”如果要杀我,可不可以用不那么痛的办法?
少年没能说完,便晕了过去,自然没察觉他竟然恢复了开口说话的能力。
四肢连同脖颈处原有的项圈光芒大放,无数细密灵力交接流窜,于少年虚浮上方绘制出一方封锁法阵。光圈不断紧缩,牢牢锁住手腕、脚踝,等光芒完全褪去后,蜷缩在地的少年浮现。
他已变回了人形,四肢和脖颈都套着漆黑的环,浑身冷汗淋漓,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刚承受完刑罚似的。人早就昏了过去,一只手却紧紧地抓着师父衣角不放。
“师叔,一整套锁灵环,未免太痛苦。”万鹤笙眉头微皱。
她手中只有从宗主手中得来的一环颈圈,先给他套上,万万没想到姜月明竟把整套都用在了他身上。
“不可不防。”
万鹤笙垂头,躬身行礼:“是我失礼,望师叔原谅。”顿了顿,她轻声补充道,“多谢宗主施以援手。”
她的语气依旧轻柔真诚,仍旧是那个从无怨言的师侄。
姜月明没有说话,他略有些为身陷险境的虞知微分心,又听见万鹤笙告退,点点头,允了。万鹤笙便以云雾托着钟长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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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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