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朗也不愿和潘家年多说,“好了好了,先挂了电话吧,大小姐如果知道我在跟你通话,要跟我发脾气了。”
电话就这样挂断了,潘嘉年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潘嘉年开着车,猜测陆白月是去了自己的私人医生那里,所以一直把车开到了私立医院。
潘嘉年就坐在车里抽了几支烟,然后上了楼到了妇产科的病房。他不敢进去,只在病房外的窗户上望进去。
赵明朗和陆白华都在陆白月的身边,陆白月侧着身子休息着,潘嘉年只能看到那个披着长发的背身,即便怀着孕,即便长胖了一些,但是那身板依然是单薄和瘦弱的。
一会儿赵明朗从病房里出来了,正好与潘嘉年打了个照面。
“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说,孩子情况不太好,医生让留院观察,你最好也做好心理准备。”
潘嘉年的心一沉,他谨慎的问道,“什么意思?”
赵明朗也不好直说,想了一会儿才对潘嘉年说道,“本来大小姐的身体就很虚弱,所以这个孩子对于大小姐来说是一种负担,即便孩子是好的,可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大小姐每日都很担心孩子,以前陆家的祠堂她是从来都不进的,可自从怀了孕,大小姐就时常去了,希望祖上能够保佑她。”
潘嘉年显然是接受不了的,他不断的强调着,“陆白月已经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孩子这个时候长得是最结实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潘嘉年说完,就去找医生了,和医生的回答也令他忐忑不安。
“大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胎儿和母体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况且大小姐之前身体那么差,所以发生些什么都不好说,作为医生,我们会努力的。”
潘嘉年的心跌到了谷底,他原本想进去和陆白月说几句话,就算不是解释的话,也可以是几句安慰的话。可他现在不敢了,他生怕自己进去,陆白月越发的激动。
陆白月可以在别的事情上原谅他,但触碰了陆兴集团的利益,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潘嘉年就是太了解陆白月,所以才不敢贸然行事。
潘嘉年坐在病房外等候区的椅子上,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现在真的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你先回家去吧,照看照看爷爷,咱们都别在这耗着了。”赵明朗看他一直在那里发呆,精神状态很差,只得劝慰道。
潘嘉年不知道要找谁去排解一下内心的苦闷,他对赵明朗说,“是唐家做的,药方是唐家人给了诗文,诗文骗我说是娘家的东西,我才留下来的。我原本以为诗文没有那么多的本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谁想到唐家人竟然在里面搀了一脚。”!
赵明朗也只是叹口气,“我从来没见过大小姐这么生气过,总之,你随机应变吧。”
赵明朗说的对,不管怎样,不能所有人都耗在这里,况且他要搞清楚唐家到底是怎么得到了陆锐制药的商业机密。
潘嘉年开着车一路上心不在焉,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潘嘉年拿起电动门的遥控,可是遥控器没有任何反应。潘嘉年给陈叔打了一个电话,陈叔颤颤巍巍的从门里走了出来。
“怎么换锁了?”
陈述只是恭敬的回答,“大小姐打过电话了,说是家里不够安全,让我们把所有的锁都换掉了。还有,大小姐吩咐,姑爷最近太忙了,也分身乏术,半山别墅在郊区,您每日往返也不方便,所以尽量不要回来了。”
陈叔这番话,潘嘉年自然明白什么道理。陆白月这是不想让他进门了。这是陈叔告诉他的,如果是陆白月,今天的话想必就很难听了。
潘嘉年不能为难陈叔,所以对陈叔说道,“我去拿些衣服吧,整理好就走。”
陈叔这才放潘嘉年进门。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半山别墅里却很安静,被改造成半个游乐场的院子里,灯光很暗,一切都浮在月光之下。潘嘉年身心疲惫,他松了松领结,把身上的西服脱掉,来到了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便不愿起来了。
潘嘉年就这么睡着了,陈叔也没来催促他,潘嘉年一直睡到了天蒙蒙亮才起来。他洗了一个澡,拿出行李箱,把要换洗的衣服收拾了一下。他拉开床头柜,里面有给安安买的早教书,一看到这些东西,潘嘉年的心里就绞着痛。
他把早教书重新放回在抽屉里,只把床头的结婚照塞进了包里,还有斐姐给安安做的一只小兔子。
潘嘉年环顾了一下这间卧室,却还是离开了。陆白月的性格他明白,服从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辩解,况且这件事,他实在是辩解不了。
潘嘉年原本以为陈叔已经睡了,没想到却一直在一楼的沙发上等着他,可能就这样等了他一个晚上。
“陈叔,太抱歉了,睡了一觉才走,让你一直在这等着。”
陈叔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等一晚上,只是老爷子昨天有点闹腾,所以晚上醒来好几次。”
“爷爷现在在哪呢?”
“老爷子一直闹腾着要看月亮,现在在花房里睡着了。”
潘嘉年听闻,提着行李来到了花房,陆大海坐在轮椅上,身上披着一块毛毯,打着呼噜睡得很香。
潘嘉年走过去,摸了摸陆大海干瘪而又布满皱纹的手掌,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
虽然潘嘉年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陆大海还是醒了。他眨着眼睛瞧了眼潘嘉年,说了一声“臭小子”。然后又闭着眼睛转过头去睡着了。
潘嘉年忽然觉得自己做的这份事业也没有多大意思,本想着能够独当一面,而不是被坊间称作依靠女人的小奶狗。
可现在,岂不是物极必反了?
潘嘉年还是离开了半山别墅,那扇熟悉的店门缓缓的在自己眼前关上了,最后轰隆一声,彻底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潘嘉年没有立刻走,而是就在外面的休闲椅上坐了下来,他想把事情好好捋一捋,最好能理出个头绪。
“潘总?”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潘嘉年抬头,看见竟然是唐慕。
潘嘉年有点儿激动,他走过去对唐慕说的,“唐家为什么会有陆锐制药的商业机密配方?你别说你不知道,诗文就是从你那里拿来的。”
唐慕有些一头雾水,他辩解道,“我和诗文私底下只联系过一次,就是游乐场那一次。我在昨天的酒会上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想必是别人架着我的名去做了这件事吧。我还想着和你合作呢,怎么会背后就来一刀,况且我和陆白月从小就认识,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做损害他利益的事情。”
潘嘉年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这种事就算是唐慕做的,他又怎么会承认呢?潘嘉年转身上了车,没有再跟唐慕再交谈。
看着车尾灯,唐慕也是心情凝重。因为两家住的很近,况且薛四奶奶向来对唐家很上心,所以他昨天就知道陆白月又去了医院。
唐慕快走两步,进了别墅。薛四奶奶今天起得早,正在花园里读书。
“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以我的名义去联系诗文了吗?”
薛四奶奶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便不紧不慢的回答他,“我看着你想要把游乐场归还给诗文,所以私底下找汪天泽去和诗文又谈判了一下,仅此而已。”
唐慕皱起了眉头,感觉又一次被薛四奶奶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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