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轲和傅斯冕当时在大学宣布在一起的时候,惊呆了周遭一群人。
在对周时轲竟然真的敢去追傅斯冕感到惊叹不已的同时,对傅斯冕还答应了周时轲的追求感到更加不可置信。
据他们所知,周时轲只是被寄养在江城亲戚家的孩子,而傅家却是实打实的江城地头蛇,家族企业宛如强壮的树根,以江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傅斯冕未来会是傅家的继承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可周时轲呢?
他有什么?
除了一张脸还过得去......也亏得他那亲戚为人厚道,才让他衣食无忧。
而傅斯冕对待周时轲,更是让一群人眼睛红得滴出了血。
从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傅斯冕便送衣服送鞋,到之后的名表和车,要不是两个人确实是情侣,周遭人都快要以为周时轲被哪个老头子包|养了呢。
周时轲一直都是被羡慕着的。
连傅斯冕的朋友们都说从来没见傅哥对谁这么好过。
但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不是不识好歹,他只是从傅斯冕身上没有感觉到温度,但周时轲从小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即使察觉到了,他也不想放弃,从高中时候就喜欢的人,哪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至少,他现在还是傅斯冕的唯一一个。
晚上在浴室,傅斯冕裸|着上身,额前头发微湿,腰线流畅向下,隐进裤腰。
周时轲背着手靠在门板上,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小声问道:“你和黎禾子是什么关系?”
傅斯冕没有多想便回答了。
“黎默言的弟弟,现在住在老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周时轲藏在后背的手扭动着门把手,在学校里的时候,傅斯冕的冷淡还不明显,但毕业后,到两个人住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始慢慢变远,也有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很近,周时轲暗自想道。
水声停了。
浴室里充斥着一种沉重的寂静。
傅斯冕抬眼,从镜子里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周时轲,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告诉你?”
听见这个回答,周时轲愣了一下。
为什么?
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理由,面对傅斯冕的反问,周时轲磕巴出来几个字:“为什么不要?”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傅斯冕回过神来,眼睫上还沾着水珠,像冰上凝结的霜花。
他没有一点心虚和底气不足,他看着周时轲,说道:“黎禾子空降不是我的意思,是黎默言安排的,我跟黎禾子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认为没有必要告诉你。”
这大概是傅斯冕出差回来以后和自己说过的最多的话了。
语气正式,神态疏离,像是在洽谈一场生意,而傅斯冕胜券在握。
周时轲想了想,低下头,“哦。”
傅斯冕:“......”
周时轲一副“不听不听你说什么我都不听”的拒绝交流的表情让傅斯冕有点恼火,怎么两个月不见,就这么不听话了?
“他欺负你了?”傅斯冕想到昨天周时轲跟自己说过他不喜欢黎禾子。
周时轲在公司一向讨喜欢,人缘不错,他说不喜欢的人,少见。
“你给他买车了?”周时轲没有回答傅斯冕,反而问出了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
傅斯冕给家里人买东西是他的自由,他管不着。
可是如果是黎禾子,他算哪门子的亲戚?
傅斯冕眼里露出些微讶异:“他说的?”
周时轲点点头,傅斯冕要一直这么冷淡他也就憋着了,可对方既然问了,当时忍下去的那股委屈劲儿立马就涌了上来。
看着周时轲低落的样子,傅斯冕顿了顿,低声道:“不是我买的,是黎默言托我帮的忙。”
周时轲有一会儿没出声他垂着头,视线落在傅斯冕裤腰上。
“黎禾子说,他喜欢黑色,”周时轲眼里有躁意,他抬起头,语气几乎等同于质问,“所以他要走了黑色,是不是?”
傅斯冕不觉得这是什么可以拿出来计较的问题:“你已经有黑色的车......”
“哥!”周时轲低喊一声,打断了傅斯冕,“这能一样吗?”
以前没有出现过黎禾子这样的角色,这样只能被称作路人的角色,所以他和傅斯冕的问题没有机会浮于水面。
可一旦出现,哪怕只是个路人,都会立马凸显的周时轲的不重要。
他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