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他妈……”
俞班头刚说了几个字,便被俞书办拉开了。
俞书办走上前,笑眯眯地道:“既然如此,具结不在这一时,请梁老哥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在此碰头如何?”
梁叛拱拱手:“好说。”
俞书办也拱手:“告辞。”
说完便拉着俞班头,带齐了一众捕快,哗啦啦出了门去。
远远只听那俞班头不满地道:“为何等到明日再说?”
又听俞书办淡淡地道:“这人不过是摆摆架子,想多要些使费罢了。不过我瞧他确是精通仵作行的,一分价钱一分货,你等会再来,请二少爷和俞三爷……”
后面两人越走越远,叽叽咕咕的说话便听不清了。
此时屋里只剩下俞东来和梁叛二人,俞东来见这情形,不解地道:“兄弟,这两人虽是县里公家人,实际也是我们洪蓝埠俞氏自己人,是我请了来查案的,他们有甚么做得不到的地方,稍稍体谅一些,既是你来,哥哥不会叫你吃亏……”
其实他这是委婉的告诉梁叛,这次完全是在帮他俞东来办事,都是自己人,给得多了少了完全是怪他俞东来,不用给那两人上这份眼药。
梁叛就知道他要误会,连忙打断他说:“俞二哥,我们之间这样的交情,我把你的事当自己的事。不幸的又是自家的二叔,我怎么帮忙出力都不为过,怎么会计较这点东西。实在是这两个人有问题!”
“哦?”俞二听他这么一讲,立刻明白了,“你是觉得那份具结不能下?”
“具结可以下,可不能像他们说的那样下。”梁叛走到尸体中间的伤口处,指着那伤口道,“你看,这伤口皮肉齐整,两肩膀自然塌下去,显然是人死后一段时间才将脖子砍断的。”
俞东来一惊:“怎么会!若是死前砍的,又是如何?”
梁叛摘下手套在他脖子上轻轻一砍,俞东来立刻下意识地将肩膀和脖子都缩起来。
梁叛让他不要动,手指捏着他的肩膀和脖子说道:“你看,人活着被砍头时,本能会将脖子缩着,伤口上的颈皮一定翻卷,筋肉凸起,两肩膀也像你这般耸起来。而且你看尸体上,这这一刀下去,将脖子齐根割断,你可听说过杀人砍脖子有齐根砍的吗?”
俞东来有种恍然大悟之感,随即便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惊恐地问:“你是说,二爹不是被人砍头致死,那他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杀的?”
他一说砍头致死,梁叛忽然想起船上的一件事来——他在船上击毙四个强盗以后,船上的人都说那些人是亭山上有名的大盗,杀人成性,喜欢取人首级。
难道便这么巧合?
他问:“俞二哥,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群有名的亭山大盗,有没有这回事?”
俞东来想了想道:“我一向在南京,除开逢年过节鲜少回洪蓝埠来,倒不曾听说过有甚么亭山大盗。不过溧水县临近南京,一向少有匪患……嘶……也或许是我听得少了,这事我回头找人问问再说。”
梁叛点点头,又将那尸体翻过来,却见尸体背心处有一片地方没有尸斑,皮肤却显得发黄,有些不太正常。
他奇怪地道:“二叔平日有没有黄疸一类的疾病?”
俞东来道:“二爹身子弱,害得病不少,常年吃药,也不知有没有黄疸,要问过我二娘和医生。”
梁叛越看这肤色越觉得蹊跷,忍不住皱起眉头,又将尸体翻回来,仔细看了看那些尸斑,总觉这些红色的尸斑有点过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