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两件与儒学生有关的新闻之外,匡夫子和高大也在街巷之中打听到了一些有关溧水县灾民造反的消息,一并整理出来,却并没有发出去。
第三天,上面依然是毫无动静,似乎没人打算要在这个时间上做点甚么。
反倒是张守拙让人给他送来一张条子,上面写的是:暂且观望,稍安勿躁。
这张条子据说是李裕传给张守拙的,张守拙却又传给了梁叛。
但是梁叛不知道又是谁传给的李裕,还是说有人特为通过这种方式,将这个小纸条传给的自己。
第四天,梁叛去了一趟县衙,从张守拙那里要到了事先说好的人手,捕班十名捕快加白役若干,约莫有四五十人,全部撒出去查访江宁县各处酒馆客栈青楼,查找那个扬州盐商季永年的下落。
同时让户房梳理县内各处大宅,看看有没有一个户主和这季永年有关的宅邸。
他自己则直奔北城,遍查距离幕府山稳船湖最近的几个城门。
可是这几座城门毕竟不是三山门,有俞东来的关系想查就查,他只在金川门看到了那一日进城的人员录簿,此门进出人数较少,很快看完,非但没有一个叫做季永年的,就连外地进城的也没有一个。
梁叛重新回到城里,路过保泰街,远远看到鸡笼山下那座古怪的大院子,他停了停,却没有去找陈碌。
他想起那张纸条来:暂且观望,稍安勿躁。
观望,还观望甚么?
他摇摇头,长叹一声,离开了上元县境内。
一天时间转眼间匆匆而过,笼罩在南京城头顶的天色,由阴沉沉的白昼变成了一碧如洗的夜空。
今晚的天气竟然是三月以来最晴朗的,天空之中月朗星稀,没有一丝黑云。
人们很难从这样干净澄澈的夜空之中,联想到几天以前的那些场大雨。
更加难以想象,现在的溧水县还有六分之一的土地,还泡在一望无际的江水之中。
时辰已经过了夜禁的关口,梁叛却穿了一身夜行衣,独自在三条巷人家的屋脊上“闲逛”。
他跨过两间屋顶,忽然蹲下身来,远远看到一乘小轿贴着道路边上的屋墙,快速地穿行在夜色之中。
轿子里坐的,是康端的老婆,康昌年的儿媳。
那小轿边上跟着一个腿脚很快的小大姐,不断地前后张望着,生怕巡夜的差老爷突然出来,将他们以犯夜的罪名抓了去。
这是康家娘子又从“娘家”回来了。
梁叛眼看距离康府已经没有几步路程,便不再跟着,蹲在脚下这家人的屋脊上,目送着小轿一直钻进巷里,然后从康家的侧门抬进去。
说来也真好笑,康家这个妇人如今出去偷情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可是康家父子偏偏拿她毫没办法。
因为这女人每次都以回娘家看望老娘为借口,光明正大地出门,光明正大地回来,又有娘家哥哥打掩护,所以康家到现在都没抓到过她的任何把柄。
但是伤势略有好转的康端,已经急忙从自己的小院之中搬了出来,并且跟这个女人实际分了居,眼看着身子终于是日日见好了,却因这件事又整日心神不宁。
要知道,梁叛那么重的伤,也早已好了。
康端却反反复复,一直就没好利索。
康昌年手下倒是有人,但是他不可能用自己的手下去调查自家的丑事,所以想来想去,托到了梁叛这里。
梁叛此时在屋脊上,转脸看向这小轿抬过来的方向,掏出小本子来,在三条巷南口往东标了个箭头。
下一次,他就该在那个位置坐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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