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挠挠头,这速腾般的质量,漕帮家大业大,怎么买不起一辆好车?
可就在他心里嘀咕的时候,就听最前面那人骂了一句,回头喝问道:“他娘的,怎么回事?”
第二辆车赶车的道:“小曹老大,我们车轴断了。”
那小曹老大气急败坏地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快,都过来,把车上的抬下来。”
前后顿时有十几个汉子跑过来,小曹老大的指挥,从第二辆车上抬下两个人来,丢在了车厢边上。
那两人被反绑了双手双脚,就这么被人按着跪在地上,嘴里塞着麻核,一双眼睛却都瞪得圆圆的,朝那几个帮众怒目而视。
周围几个帮众被这两人一瞪,明显胆怯了几分,都不敢再上前。
那小曹老大见了气不打一处来,从车厢上抽出一柄短刀来,指着其中一人道:“看甚么看,卜老六,你以为你还是货栈大管事吗?过了今晚你就是长江里的鱼食!”
一个帮众看了看不远处护城河的河水,提议道:“小曹老大,要不把他们丢护城河里算了,要到江边还有些路程,这车也坏了……”
“放屁!”小曹老大道,“你们给抬也要抬到江边去,说丢进江里就丢进江里,我大伯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得商量!”
周围几人显然都被骂出了几分火气,不过碍着曹老刀的面子,都没敢发作,只好将那卜老六和另一人扛起来。
梁叛认得那朴老六,是冯二两名得力助手之一,一直掌管河边的大货栈;卜老六旁边是个瘦子,地位和他差不多,叫赖光兴,外号赖猴子,是管货仓粮仓的。
这两人放眼整个漕帮大概不算甚么有名头的脚色,不过在旗手总却是真正中层管理,手下各自都有上百人。
因为梁叛和冯二熟悉,所以对他手底下这两位左膀右臂,也很亲近,此时见到两人无缘无故被他们同为旗手总的弟兄绑在这里,还要沉江喂鱼,可见漕帮中一定出了大事了!
恰好今天遍寻不到冯二的事还压在梁叛的心头,见了这两位,更加感到事情的危机性。
他轻轻一拍萧武的肩膀,低声道:“萧大哥,你等会先不要出来,我去一下。”
萧武点点头,伸手握住背后的剑柄。
虽然答应了不会出现,可是对方人多,如果梁叛一有危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出来杀人的。
梁叛带着铁尺缓缓从树丛当中走出来,铁尺有一点很好,就是它不用配鞘,每次就这么握在手上,冷冰冰没有半点杀气,不会叫人太过提防,要出手时也好直接出手。
不像刀剑一类的利兵刃,配了刀鞘剑鞘之后便需将利刃藏在鞘中,如果拔刀出鞘,那就立刻会引起别人的警示和提防。
梁叛就这么带着铁尺走到路中间,淡淡地道:“曹八斗,你这个旗手总的侄少爷这个时辰不休息,居然亲自出来押车?你倒一心对得起你大伯啊。”
那小曹老大悚然一惊,霍然转身,瞧见是梁叛,神色变了两变,嘴角不自然地假笑了一下,拱手道:“原来是梁五爷,真正巧了。这半夜里,是出来公干呢,还是有别的事要忙?”
他身子向左挪了挪,有意挡住朴老六。
谁知那卜老六听见梁叛的声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向前一扑,死盯着梁叛,嘴里“嗬嗬”地喊叫起来。
由于麻核塞得太久,卜老六的口水顺着嘴角流淌出来,身体奋力向前拱了两下,想要引起梁叛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