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昨天,这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季永年就真真切切地在里面待着,假如他早来一天,或许就能见到这位千呼万唤也未曾露面的神秘盐商了。
胡二屁股又说了些季永年在此处何人伺候,如何吃喝,还提到前些日子有个漕帮的大佬来过。
“我还替季先生一个手下,送过一封信。”
胡二屁股好像想起了甚么,主动交代了一句。
梁叛心中一动,想起齐四那封信的来源,便问:“是不是让你送到漕帮去?”
“不错。小的那天见到漕帮的人来拜季先生,只当是季先生写的回拜信,所以收了那位朋友几分银子,便跑了一趟,送到水西门货栈码头上。”
“中间没人有没有其他人发现你跑这一趟?”
“那倒没有,我借口腿疼病犯了,上街去买膏药,没人疑心的。那全师傅只当我替他们跑腿累的,还赏了我二钱银子的酒钱。”
梁叛点点头,这倒是像那全师爷的作风。
论起收买人心来,这位全师爷可是从来不会吝啬。
不过既然没人发现胡二屁股去送信,就奇怪了,那位漕帮弟兄是如何暴露的?
他只好又问胡二屁股:“那么后来有没有人问过你送信的事?”
胡二屁股立刻点头道:“问过,就是那位全师傅,送完信第二……第三天,对第三天晚上。”
“他怎么问的?”
“他就问有没有替他们谁送过信,我便说了这位朋友,当时全师傅脸色不好看,转天就没有瞧见那位朋友了……”
胡二屁股说到这里,突然眼睛瞪圆了,指着梁叛,惊叫道:“啊唷,该不会……”
梁叛一阵默然,倘或那位漕帮的朋友识字会写,把地点明明白白写在纸上,那么漕帮第二天就能找过来,也不会在第三天晚上暴露了……
胡二屁股此时已经察觉到不妙了,两腿不自觉地抖起来,而且愈发抖得厉害。
别看他是个污烂的人,好事没有做过一件,但是胆子极小,从来还没干过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就连县衙大堂也不曾跪过,所以梁叛还愿意跟他啰嗦这么多。
梁叛抓住他衣领一提,将胡二屁股扯得站直了:“别怕,你继续说,全师……全师傅为甚么要问你这个问题,他们是察觉了甚么?”
胡二屁股两眼乱转,脑中在迅速地回想,思路忽然便清晰起来:“是了!不是!不对,不……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讲了!”
梁叛看他急得抓耳挠腮,便拍拍他的肩膀,平静地道:“你想到甚么,不要急,先随便说个名字出来。”
“季先生!”胡二屁股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是季先生!我想起来了,全师傅真正想问的其实应该是季先生!我说那位朋友的时候,全师傅的表情好像很意外似的。”
“为甚么说全师傅想问的是季先生?”
胡二屁股道:“因为在好几天之前我就替季先生送过一次信,不过我没想到全师傅会打听他的主子,直接忽略掉了。”
梁叛心中惊疑不定,季永年居然会偷偷叫人给外面送信,全师爷还在监视着季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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