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开始犹豫要不要通知江宁县,毕竟县衙距离此地也不过就是几百米,一来一回根本用不着耗费多少时辰。
但是凡事就怕一个万一。
万一就在梁叛去县衙报信叫人的时候,那人便上岸离开了呢?
他只好眼睁睁看着那艘船靠了岸,然后船舱门再次打开,这一次从门内走出三个人来,一男两女。
此时那个男子已经完全改头换面,不但行头变了,就连发型也告别了千篇一律的式样。
那男人就这么顶着一个这个时代的非主流头型,穿了一身有点走样的圆领袍,带着那两个船娘进了岸边的一座酒楼。
梁叛见他们三人相跟着走到楼梯口处,两个船娘在那男子的指引下上了楼,便再也瞧不见了。
那间酒楼梁叛认得,虽然没在里面吃过,但是他在这个酒楼中收过几次例钱。
他收的不多,加加起来应该也就二百多个制钱。
但他一方面也很清楚,这间酒楼其实是有猫腻的。
首先,这酒楼的老板查不到,不是没有老板,只是梁叛当时的权限不够级别查看这个老板的资料而已。
再者,这个茶楼除了给他们捕班和中兵马司各有一份例钱以外,从来也没有交过税,有一次他奉命陪一个户房的书吏上街来收税,那书吏走到这间酒楼下面,干脆就直接绕过去了。
当时梁叛有心打听,那书吏却只说这家不能收,至于具体为甚么不能收,那书吏也说不上来。
其实这间酒楼外表看上去根本就没有甚么特殊之处,反而有些老旧,根本不像是有甚么强大后台的样子。
总之梁叛记住了这间酒楼,仅此而已。
谁知道今天跟着那个化妆的男人,居然好巧不巧就跟到了这里。
梁叛虽然酒劲未退,却还是有些基本判断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不能进。
但是他的双脚好像并不太受控制,虽然仍旧在努力走着直线,却还是歪歪扭扭地走进了那间酒楼之中。
梁叛进了酒楼,一屁股在一张空位上坐了下来。
此时早已过了饭点,大堂之中只有为低头打算盘的账房,也没个支应的伙计,梁叛在座位上坐了半晌,根本连个人影子也上来招待。
他正迷迷糊糊地盘算着,要不要直接跟上楼去,但是他总有一种感觉,那个账房虽然在低着头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其实是种在警觉着自己。
他尽量克制住眼睛,不要向楼梯的位置张望,可是双眼还是不由自主地向楼梯的位置飘了过去。
那账房突然抬起头来,淡淡地盯了梁叛一眼,随即目光一转,落到了酒楼门外。
梁叛也下意识地转脸看去,只见门外一个身穿灰布直身的瘦小汉子,卷着袖口,怀里捧着厚厚的一部账簿,正向那账房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梁叛目光一凝,外面来的这个人他竟然认得,也是个账房,不过是南城潇湘院的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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