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啊,干甚么不接?有钱不赚还是人吗?”
“他妈的!”陈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骂了一句,“看来老子没看错人,全缇骑所最不要脸的就是你!”
段飞感觉自己几天来对缇骑所和陈千户刚刚建立起来的印象,正在轰然倒塌,他有些茫然无措地站在一旁,感到自己似乎因为太正经,所以和这三个人有些格格不入……
这次梁叛没有将自己从缇骑所的序列当中摘出去,默认了自己是缇骑所一员的话。
他背着手跟在陈碌后面走向半日亭,口中问道:“老板要买甚么诗,是不是为了三天后南都社和金陵社的‘以诗会友’?”
这个甚么以诗会友其实就是当日在小西湖顾野亭与郑俊彦定下来的斗诗,美其名曰“金陵诗会”,约在四牌楼,地点是郑俊彦定的,眼看日子便要到了。
果然陈碌点点头,说道:“不错,到时候欧阳达和管寄一定都要拿出诗作来,我要至少一人一首,质量必须上乘,你有没有?”
梁叛想了想,自己上次弄出过一首纳兰的串烧诗,而且没有甚么强行拼接的痕迹,恰好可以拿给管寄用。
至于欧阳达还真有点麻烦。
欧阳达的诗风,梁叛给定的是批判诗,多反映民间疾苦的那种,也比较符合让欧阳达成名的那首《已亥杂诗》。
但是自古文人写骚诗抒情的多,是个人都想要风花雪月一场,真正提笔作家国天下的毕竟少。
儒家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就是说着玩玩而已,事实上绝大多数儒门弟子最终都停留在“修身”一事之上,把自己修得精致,修得风流,就是没往治国平天下这方面修。
所以梁叛不得已,只好再薅龚自珍。
但是龚自珍的诗虽多,除了那首“浩荡离愁白日斜”之外,他能想到的也只是一两个残句,比如“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句几乎是个人就会背。
但是这首全诗上一句是甚么,很多人也不晓得。
虽然其实上一句也挺为人熟知的:九州风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可梁叛前世在古文学上的造诣太过普通,根本想不起来这一句。
不过他倒是可以自己凑一联。
说写就写,他见半日亭中的石桌上正好放了纸笔,还要一个木盒。
他没管那木盒里是甚么,提起笔来便在纸上写下那首纳兰串烧的诗:
夜宿四牌楼观国子监偶感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谁念西风舞黄叶,瘦尽灯花愁未歇。
二十年来最荒凉,满目昨日锦衣郎。
明月多情应笑我,当时只道是寻常。
之所以起了这么一个题目,是为了增加这首诗的真实性,别人一瞧便以为是管寄夜宿在四牌楼时,看到国子监生们年少英姿,触目生情,才发此感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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