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把总心疼地对王主事道:“大人,还是向陈千户借兵罢,如果只靠我们一味强攻,伤亡难以估料。恐怕……”
王主事阴沉着脸,不快地道:“我看里面也不过十多二十人,你的兵数倍于敌人,只要拿出几分悍勇之气来,破敌不过反掌之间,何须向旁人借兵?”
许把总看看那深渊一般黑暗的东口,再看看左右胆气并不是很壮的营兵,终于在王主事严厉的目光逼视之下,开始组织第三波人朝仓库之中进攻。
二十名营兵举着有些破旧的盾牌站好了方阵,在一名哨官的指挥下齐声呼喝,给自己壮胆,刀矛齐出,严阵以待。
后面弓手弩手则不停地向门内散射,以压制敌人。
许把总眼看接连两次攻不破一个民宅的侧门,这一次不敢怠慢,看看方阵集结完成,没有直接下令强攻,而是发出一连串的号令。
他在二十人的方阵后方又布置了第二、第三个梯队,不带盾牌,只带弓弩和佩刀。
只要盾牌方阵突进第二道围墙之中,这两个梯队便迅速贴着围墙内侧向左右运动,拉开战线,以人数优势取胜。
那名带队的哨官听见号令,以及自己队伍后面刚刚集结起来的两个小队,看向黑黢黢的门洞,略一犹豫,大叫一声拔刀直冲而入,一时间喊杀之声充斥与巷道之内,二十名营兵举着盾牌紧随其后,一窝蜂涌入了侧门之内。
板仓中的梁叛得了这一批意外收获以后,本打算趁着难免混乱,立刻离开此地的,以免节外生枝。
但是他忽然听到许把总喊出来的一声声号令,心中一动,这可不是锦衣卫的号令,也不属于其他卫所的卫军,更加不会是甚么衙门的差役,倒像是城北的营兵!
梁叛暗暗惊讶,心想这湖溪书院还真有点儿底蕴,居然能够调动营兵过来,看样子人数还不少。
听着外面的动静,简直像是在攻城拔寨!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纳闷,他觉得湖溪书院要找安家庄,大概是跟这几条鸟铳有关,可不就是找几条枪吗,用得着把人整个地方推平了?
这种事找陈碌随便派几个斥候总的人过来,这板仓又如此显眼,还怕找不到里面的鸟铳?
别说只是六支鸟铳了,那些斥候总的人能悄无声息地把六口箱子全给弄回去。
可南面的营兵没有这么轻松,他们刚刚在第二道院墙内站稳脚跟,准备沿着墙壁朝两边运动。
谁知这两面各有一座二层小楼,此时楼上窗子打开,七八个火球从楼上扔下来,一起滚到墙角,将两个小队正在沿墙运动的二十人照得无所遁形,那楼上的人立刻弯弓搭箭,毫不留情一连射杀数人。
许把总见一个小小的院落居然久攻不下,心中已颇为焦躁。
他现在已经能够大致估算出院里敌人的数量,应该在四十人上下,但是对方的防守颇有章法。
七八个人用木板堵门,四人在后用长矛从缝隙中穿刺伤人,如果堵不住也不恋战,立刻退进院中,再由藏在暗中的十余人不断转移位置,以弩箭骚扰攻击。
如果营兵要贴墙运动,则由两边小楼上的人攻击阻挠。
这几个套路十分简单,却似乎是早已演练过的,那些人配合起来如臂使指,毫无阻滞。
许把总双眼急得通红,一咬牙下令道:“里面的弟兄加快转移,不要在原地停留。给我放火矢,把那两座小楼烧了!”
他正要下令其他人一路纵火杀进去,不要留给对方躲藏起来放暗箭的掩体。
这个方案本是对症下药的良策,却被王主事一口否决:“不准放火,我们要找的东西不知道藏在哪里,万一烧毁了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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