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回答。
郑俊彦却不死心,他一边叫喊一边朝里屋闯去,谁知刚刚转过屏风,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抠了两下眼屎,随即目露凶光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床上靠里的位置还躺着一个女人,长发如瀑一般盖在枕头上,却用被子蒙着头,好像不敢见人。
郑俊彦与丁少英的目光针锋相对,紧紧地对视着。
就在这片寂静之中,床后面突然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郑俊彦一听便知,那是有人坐在马桶上如厕。
这里居然有三个人?
他马上想到了甚么,神情复杂地看了丁少英一眼。
“你是谁,甚么事?”
丁少英冷冷地道。
“杀人,干不干?”
丁少英目光骤然一冷,忽然一伸手,猛然掀开被子,露出一具极其诱人的胴体来。
被中的女人大惊失色,连忙攥住被子挡在身前,尖声叫道:“丁少英你疯了!”
丁少英冷笑道:“臭婊子,都滚出去!”
床后面的那位立刻走出来,也是赤裸的,捂着胸前和下体,朝郑俊彦看了一眼,披上衣服便走了出去,倒还坦然。
可是床上那位却突然发怒起来,一只手抱着被子,一只手狠狠锤打这丁少英的后背,叫骂道:“你才是婊子,你这畜生!你妈做了婊子生的你!你……”
丁少英突然反手一巴掌,清脆而响亮地扇在那女人的脸上,寒声道:“贱人,别以为你家是盐大使我就不敢打你,千人骑的娼妇,滚!”
那女人一双眼滴血般朝丁少英瞪视片刻,终于抱着被子赤脚奔了出去。
郑俊彦一愣,盐大使?
他父亲那一辈四个兄弟全都做官,不过二叔、四叔都是举人身份做的小官,官职最高的是他三叔,从四品都转运盐使司同知,所以他对盐务衙门多少有些熟悉的。
他当然知道盐大使彭家就是南京人,还听说过彭家那个女儿,原先是嫁给南京锦衣卫南镇抚康家的,好像最近才和离。
外面传言纷纷扰扰,说这女人似乎不守妇道,本该休了的,可因为是盐大使家,所以判了和离。
可今天这……太荒唐了!
他原以为丁少英是叫了两个婊子,玩了个一龙戏二凤的戏码,谁知戏码没猜错,其中一个却是个正经从三品大员家的千金……
不过他今天不是来讲道学的,他直视着丁少英,淡淡地道:“梁叛,你有没有兴趣?”
丁少英一听便笑了起来:“别人没兴趣,他嘛,自然是有的。不过,要看你出甚么代价了。说实话,现在南京城敢动他的人可不多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少,所以,如果你没有甚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从床尾的帐钩上摘了自己的衣服披上,丝毫不在意自己赤条条的样子被郑俊彦看了去。
郑俊彦似乎早已料到他有的要求,缓缓抽出一张纸条来,递了过去。
丁少英拿到纸条一看,脸色登时剧变。
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旧料场。
他狠狠瞪着郑俊彦,紧咬着牙,目光之中满是凶狠之色。
……
梁叛坐在车里,终于取出高大交给他的那张纸,展开来,先看见一行字:西城旧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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