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你你你……”
丫头指着梁叛,语无伦次地叫了起来。
梁叛朝闹闹口中连吹两口气,自己已经眼冒金星,没好气地道:“不要吵,我在救她!”
话音未落,伸手就按在了郡主的胸部,用力按压起来。
这次就连冉清也瞪大了眼睛,看看毫无反应的闹闹,再看看梁叛的手,又是担忧又是疑惑。
突然闹闹小口一张,猛然吐出一大口水来,喷了梁叛满头满脸。
好在他本就全身湿透,此时也不差这么一点儿。
闹闹胸肺之中积水喷出大半,猛抽了一口气,随即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梁叛连忙将她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继续替她控水。
闹闹咳得脸颊通红,口中、鼻中仍不断有水溢出,冉清连忙取了手巾替她擦拭。
梁叛见郡主的小命算是保住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此时才忽然察觉到郡主柔软的胸部还压在自己的腿上。
“咳咳……”梁叛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将闹闹平放在地上,说道:“快给她换身干净衣裳。”
说完翻出行李,自己也找了一套干衣服,走到对门的空舱室中换去了。
等梁叛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恰好在走廊中碰见一个妇人,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陶罐来,见着梁叛急忙道:“梁五爷,方才听说你下水救人,身上浸湿了,正好炉子上炖了些姜汤,与你祛祛寒湿。”
说着便将陶罐放在了地上。
梁叛认得这女人,是张帮长的媳妇,留在船上做做饭、打打杂,也是个营生。
梁叛连忙谢了,将湿衣服夹在胳肢窝下面,弯腰去抱那罐子。
张家娘子道:“湿衣服交给我罢,炉子边还有热气,拿去烤一烤便干了。”
梁叛又谢了,将衣服放在地上,端起那罐子姜汤便进对面房里去了。
张家娘子取了湿衣,径回后面不提。
推开房门,只见冉清和丫头两人在床边忙忙碌碌,郡主已经裹在了被子里,连打了两个哆嗦,紧咬着牙关,说不出话来。
显然方才船翻落水,教她吓得不轻,此时尚未定下惊魂来。
闹闹余光瞥见梁叛进来,想起自己虽然裹在被窝当中,可身上未着寸缕,不由得向下缩了缩,将露出来的一段光洁的肩膀也缩进被子里去。
丫头见了笑嘻嘻地道:“羞甚么,都是自家人哩。方才老板为了救你,又是亲嘴又是摸胸的,你便是不以身相许报那救命之恩,也不能嫁给旁人了……”
梁叛把姜汤放在桌上,走上前去给了丫头一个脑瓜崩,低声喝道:“瞎说八道,那时人命关天,怎可一概而论!”
冉清则是幽怨地看了梁叛一眼,也不知在想甚么。
过了半天,外面大雨终于停歇下来,江风依旧阵阵吹荡,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不过大船已重新起锚出航。
到了夜中,船在龙潭靠岸,此处已经是句容县的地界。
其实这种大船补给充足,不必这么快便靠岸修整,完全可以一路行至目的地。
不过张帮长考虑今晚可能会有风浪,此次船上人多货少,压不住舱,难免要谨慎一些,所以便请了梁叛来商议,是否在龙潭停一夜再看。
梁叛自然无可无不可。
实际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特别是左肩上的铅弹伤,还没脱痂,需要多加休息,能不用在风浪起伏的船上过夜最好。
晚上厨下张家娘子熬了一大锅鱼汤送到梁叛这里来,加上几碟子小菜、一篮子十几个馒头,将不大的矮桌上堆得满满当当。
梁叛和三个女人围坐一圈,点着灯喝汤吃馒头,也别有一番味道。
闹闹下午睡了一气,加上半碗鱼汤下肚,精神总算恢复过来,开始与冉清和丫头有说有笑,只是看向梁叛的眼神总是有些闪躲。
冉清何等明察秋毫,见这样子不由得暗叹,伸手到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梁叛一把,这才解气。
梁叛正喝着汤,大腿骤然受到袭击,险些儿把嘴里的鱼汤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