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个儿太监把嘴一努,立刻有两名红披风掉转马头,沿着河朝东驰去。
两匹马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骑士勒住,又驰返回来。
只见那河面上,一艘快船乘风而来,船头上也立着两名红披风,红绸被风吹得笔直朝后,烈烈飞舞。
高个儿太监道:“送岳难敌上船!”
两名下马的红披风立刻押着岳难敌朝那艘快船而去,岳三姑娘娇喝一声:“不准走!”
一探手,已经从衣兜的暗口中伸进衣服里,握住了那两柄冷冰冰的水刺。
几名红披风立刻神情戒备地握住刀柄,随时可能拔刀动手。
岳三姑娘脾气颇随他爹,十分急躁,眼见两名红披风已经推着岳难敌朝快船边走,哪里还管得了许多,急忙就要出手。
可是就在她想要将水刺拔出来时,手肘却被人从身后推住了,不论她如何使劲,那两柄水刺却半点儿也拔不出来。
岳三姑娘心中一惊,暗想:不好,后面也来了个硬手!
转头一瞧,却不禁一呆,来的居然是她那天在茶馆见到的那位,南京来的梁大爷。
梁叛朝她笑笑,松开她的手肘,朝两名太监拱拱手道:“见过两位。”
那两名太监也笑眯眯地拱手。
梁叛朝岳难敌看了看,笑道:“两位,不知这位老兄犯了贵衙哪条律条,用得着兴师动众地捉拿?”
高个儿太监笑笑不说话,这人脾气也不怎么样,但不知为何,对梁叛始终还是很给面子。
那矮个儿的太监道:“梁百户说笑了,我们这等人,哪里有份儿出甚么律条,这位犯的是国法,依律押解进京,交由刑部发落。”
梁叛一听是刑部,先放了几分心,说道:“刑部的活儿,何不就在地方审过?”
刑部除非皇帝特旨,否则并不开堂问案,案子都在地方上审结了,一般也只有地方判了死刑,才要正式报刑部审批,刑部再请皇帝勾决。
可以说地方官府每杀一个人,都要皇帝和刑部的首肯,除此之外并不需要总是将案子上交给刑部过问。
梁叛就怕要审岳难敌的是北京锦衣卫或者东西两厂,那就没有借口留人了。
因为厂卫的案子地方上不能插手,不是一个体系。
那矮个儿太监道:“这案子地方上本身也有嫌疑,所以不能教他们审。咱们又请不动直隶巡抚,只好带回京里去。”
梁叛一听这话,心里有点知道是甚么案子了,便直截了当地问:“不知是不是松江漕帮一位乌老大惹的那件,倒卖军需的案子?”
高个儿太监好奇地道:“你知道?”
梁叛笑道:“这件案子松江漕帮向我自首过了。”
高个儿的道:“有这种事?那……”
他看向矮个儿的那位,似乎拿不定主意。
矮个儿的并不多说,一招手叫两个红披风将岳难敌押回来,说道:“把人放了罢,这案子锦衣卫已经接了。”
梁叛一愣,对方这态度,比无端刁难还要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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