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
郭师爷一愣,道:“稍等。”就要回船舱去禀报卢献之。
梁叛道:“不等了,我问你,冉天罡在不在船上?”
郭师爷道:“不在。”
梁叛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郭师爷又是一愣,心道:“这……冉天罡丢了?”
这大船上单有一个隔舱,开了一扇小窗,是可以观察到岸上码头的。
这时舱内走出卢献之的随从来,朝郭师爷低声说了句甚么。
郭师爷皱着眉,喃喃道:“鸟铳?”
东门内临街的一座小酒馆中,已是稀稀落落不见几个客人了。
往常来这种苍蝇馆子的客人,都是左近的布衣街坊,或者进出城门的货工贩子,今夜却是稀奇,一名身穿直身的中年儒士,正坐在这酒馆之中,要了他家自酿的浊酒,在那里自斟自饮。
酒馆的老板战战兢兢在不远处等着伺候,可那儒士自打要了酒和两样小菜之后,便再没叫他上过跟前。
小老板又是庆幸,又有些失望。
这时门外竟又急匆匆走进一名身穿直身的读书人来,只是新来这位年轻一些,见了那中年儒士,竟不摆文人那套好看的礼节,只是拱了拱手,便在对面坐下。
小老板错愕之余,总算没忘了自己的本分,连忙麻利地添了一副碗筷和酒杯。
那中年儒士笑道:“店家,劳你到后面,再整治一道下酒菜来。”
小老板道:“是嘞。”
连忙转到后厨去了。
这店子里老板、厨子、伙计都是他自己,没有旁人可供指使,他这一走,馆子里便只剩下两名文士在座了。
中年儒士常朴道:“怎样?”
张梦阳气愤愤地道:“大人,我晓得是谁害死夏同知了!”
常朴诧异道:“哦?你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如何知晓了凶手?”
张梦阳道:“我亲眼瞧见的,是梁叛!他手里便带着一支鸟铳,就是他!”
常朴沉默不语,片刻才道:“此时也不可妄下定论。”
张梦阳是认定了的,对常朴这句空泛的谨慎之语不太服气,但不敢违拗,道:“是。”
常朴也瞧出他口不应心,但他本就不擅说教辩论,此刻也没甚么话来说服对方,只好轻叹一声。
小老板在后厨精心烹制了一样最拿手的尖椒煎牛柳,这道菜江南之地素来少见,还是早年在茶马道闯荡时,跟一个云南发配的配军学的。
菜肴出锅之前,小老板将盛菜的碟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沾染了灰尘,怠慢了贵人。
可当然满心欢喜地端着菜走出后厨时,却见店中早已人去无踪,方才两名文士所坐的桌上,放着两块碎银两和十二枚铜钱,堆作一堆。
小老板心情顿时低落下来,同时又有些纳闷,怎么会钞有这样会法的,要么问清楚了价格,用银子加铜钱来付个准数,要么估摸着价只付银子,钱数上估算得富余一些,省的再算铜钱麻烦。
这位先生的会钞却不知是甚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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