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有“大用”,说不定便是为了抗倭之事。
也有可能是准备接南京兵部尚书的班。
这次振武营哗变的事户部上上下下撸了大半,兵部却只换掉了左右侍郎,震动的幅度似乎不尽人意。
但兵部尚书没换,并不代表这个位子就稳了,或许撤换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有一点让梁叛颇感意外,他问:“怎么是卢献之的举荐,他也有这等举贤惠人的雅量吗?”
赵伯锡正色道:“你不要小瞧了卢献之,他这个人在京里风评不坏,而且交游甚广,虽说近几年有些蛰伏之态,但早年在广东之时,也是个锐意进取之士,地方治理得很有章法。
“他虽是庞阁老一系的人,但你晓不晓得,当年董阁老对他的评价也很高,说他‘有公诚之心、刚大之气,意量广远,志以天下’。最难得的是,他还是个清官。”
梁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他?卢献之?清官?”
赵伯锡神秘地一笑:“反正我打听到的便是如此,卢献之在京师是公认的清官!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是说他也会人情往来,而且数目很大,只是从来不会自己经手。至于银子是何处来的,反正不是他自己贪来的。”
梁叛懂了,就是说贪不是他自己贪,送也不是他自己送,倒是好处都落在了他的头上。
梁叛立刻便想明白卢献之这一套是如何运作的了:他从苏州府开始,又转到松江府,精挑细选了江荣、林逋、吴韬三人,各自分工,专门替他做这一套敛财、散财,收钱、送钱的脏活。
卢献之自己则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在京师保持他的完美形象。
倒是个好算计。
梁叛道:“那曹参既然是个能臣,又受皇上器重,干甚么又要听卢献之的摆布?”
赵伯锡道:“还人情罢了。这次曹参违心帮了卢献之,从此两人各不相欠。对了,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梁叛笑道:“等。”
赵伯锡道:“如果是干等下去,恐怕于你不利。以卢献之的手腕,浙江都司那边最快后天便能将文告发来,到时候你……”
梁叛明白他的意思,也只能无奈一笑。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毕竟他的敌人太多太强,真要最终败走台州,也非战之罪。
只是这一走,到台州以后的处境便不会好了……
赵伯锡又道:“还有,皇上最近下旨命南京宝船局建造大小战船四十艘,原先定的是由宝船厂全数建造,分批给付台州。不过由于时间甚急,经过戚将军提议,宝船局下令二百料以上的战船由龙江厂打造,以下小船交由台州海门卫新设船厂就地建造。一旦宝船局的命令落实,戚将军很可能会调你到海门卫船厂去督造战船。”
梁叛还是头一次听闻这个消息,一时间竟不知是好是坏了。
朝廷要挤出钱来造船,这对抗倭来说自然是好事,可对这个节骨眼上的自己来说,却不啻于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