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这次来,就是要征用这条船,登上龟山岛。
说起正事,李梧也严肃起来了,问道:“需要台州府做甚么?”
“控制四海商行,内紧外松,不可教人看出端倪。今晚我要和陈家的老太太见面。”
李梧点头道;“好。”
……
梁叛第一次走进陈家这座五进深的大院,大院外边看着还是一派富贵祥和,但里面已经四处都站满了台州府的衙差。
这次来,他专门带了管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按照锦衣卫的作风行事。
地方上虽然可以插手帮忙,但毕竟有很多程序上的桎梏,做起事来终究没那么干净利落,浪费时间不说,一旦拖延下去,走漏了风声,一切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庭院里没有一个人走动,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躲在自己的屋里,揣测和担忧着这个家的未来,以及自己的前途。
这让整座大院之中平白多出一种肃穆冷清的氛围。
梁叛跟着府衙的一名皂隶,沿着弯曲冗长的曲廊和小路,一直穿过了三道院门,才在第四进院内停住了脚。
四进院中的堂屋正亮着熠熠灯火,将堂前一丈地都照得通明雪亮。
照面一瞧,那大堂中已经影影绰绰坐了好几个人影。
梁叛背着手便要朝那堂内走,孰料被那皂隶轻轻拉了一把。
他转头看去,那皂隶伸手朝头顶上一指,只见这堂屋的门楣上,竟挂着一块官匾,上书四个大字:贞节义善。
梁叛微微皱眉,匾额正文前面是书家人名,后面是落款。
落款倒还普通,就是说明这牌匾乃崇佑壬寅年,也就是崇佑二十一年,府衙嘉奖所立。
前面的人名便有些来头了,表明这匾上文字是时任浙江巡抚、左副都御史亲手所书。
加上这几个字,便着实不得了。
匾上“贞节义善”四个字的前两个倒还普通,只是表彰家中有贞妇守节的,也就是死了老公不改嫁,甘心守寡的,这一类的牌子朝廷发得很多。
但后两个字就很重了,一个“义”字,一个“善”字,都是轻易不表,这家人不知做了甚么天大的善事,才能被官上赐这两个字!
至此梁叛也明白了那皂隶的意思,这是让自己低一低头,不可昂着脑袋进去。
他却没有低头的想法,但也没有表现得过于倨傲,只平平常常地迈步进门。
管寄则留在外面,一身笔挺的锦衣卫军袍,挎着腰刀,浑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梁叛人一走进堂内,顿时便有好几个老少男子从座位中站了起来,齐刷刷拜倒。
就连坐在上首的李梧也起身相迎,只有李梧隔桌一位身材十分瘦小的老太太,端端正正地坐着,并没有迎接的意思,连一点客气的脸色都欠奉。
这是梁叛第一次见到这位耳闻已久的陈家老太太,满头的银发,却是冷冰冰、直板板、满是皱纹的一张脸,撇着薄薄的嘴唇,双眼微阖,一副傲悍之气。
那皂隶悄声在梁叛耳边道:“陈家的老太太有朝廷的敕封,又是里士,见官不必跪拜。”
梁叛心想:怪不得。可是你老太太不跪就不跪,狂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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