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因为阿庆没满十岁,所以还没有正式册封世子。
但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再上车的时候,梁叛终于得以回到自己的车上,和冉清待在一起。
但阿庆却被请去同张太岳作伴了。
梁叛与冉清相视一笑,知道这是张太岳想要考校阿庆的教育成果。
他俩虽然一个是先生,一个是代理先生兼兴趣班老师,身负教导阿庆的众人,但面对张太岳的考究,两人根本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相反,真正应该有压力的,应该是张太岳。
此刻在马车里,张太岳刚问了两句有关功课的事,阿庆便反问起来:“你知道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优劣性吗?”
张太岳一愣。
阿庆接着又问:“那你知道宏观调控和干预经济的本质区别吗?”
“我们当下是否应该适当提高直接税的比重?”
“你认为大明朝眼下是否存在严重的官僚资本主义倾向?”
张太岳完全给整蒙了。
这都啥啊?
完全听不明白,但是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些问题他一个也答不上来,还如何考校阿庆的学问?
不过他略一沉吟,便微笑着反问道:“那么,刚才那几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呢?”
阿庆呆在那里,隔了一会儿突然叫道:“我要下车,我要跟先生一辆车……”
……
看到京师城墙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京师夜禁,自然是城门紧闭。
好在端府早在城外置办了一个小庄子,给梁叛等人过夜。
张太岳没有再多寒暄,便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里睡了,他明日还有很多公事要办。
那些卫士还要分班轮值,梁叛和冉清将两个睡熟的小鬼从车上抱进屋里,给他们除了鞋袜,让他们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其实从卢沟桥启程以后,在雪地里疯过没多久的阿虎便在梁叛的腿上睡着了,阿庆吵着回到梁叛他们车上以后,也很快便睡了过去。
张太岳躺在床上,他白天便已忙碌了一整日,晚上又要赶到良乡县来接人,已是身心俱疲,身上的困意也一阵阵地涌来,可他睁着一双眼,望着黑暗的帐顶,心里却在思索阿庆的那几个问题。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几个问题其实是梁叛给阿庆布置的“课后作业”,让阿庆自己琢磨去的。
结果这小子惫懒得很,居然拿自己的作业来对付张太岳。
张太岳在听阿庆大概解释了题目的意思之后,心里对这个出题的人便生出了一股莫可言状的妒忌来。
他顿时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不过,这种妒忌和感慨很快被他抛诸脑后,他更感兴趣的还是那几个问题。
特别是那一个:我们当下是否应该适当提高直接税的比重?
既然有“直接税”,则必然有“间接税”,他将其理解为:百姓添丁进口、耕地收成,直接向朝廷叫那人丁税和田亩税,这就是直接税。
而他们将人丁及田亩的水手汇总到乡绅、地主手上,再由地主缴纳给官府,则是一种间接税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