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人被推了出来,老船主却转身离开了船头,冷静的脸色也变得沉痛起来。
他走进船舱的时候,听见了外面的惨叫,以及落水的声音。
这就是他们对待叛徒的刑罚,穿胸沉海。
只要能挨过这个刑罚不死,便代表海神原谅了此人,老船主便不再追究。
可是铁锥穿过胸口已是极重的伤势,即便没有刺穿心脏,也很可能当场死去。
受了这样的重创,再被推入海中,怎么可能还有存活的希望?
汪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宽大而舒适的座位上,面前一个黑脸老相的汉子,正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喝闷酒。
那是谢和。
老谢向来不喜欢这种事,他连看也不出去看。
汪直面容冷峻,他手下的四大将,从此要变成三大将了,而且损失的还是最能打的那个。
可王清溪不杀不行,不杀王清溪,他们便只能是敌人——官军和海盗能是朋友吗?
与其日后终有一战,胜负未知,还不如趁着能够收拾的时候,先将这个麻烦提前剪除。
为此他们准备了整整四个月,才终于在今天,借口攻打五岛,将王清溪的所有人马都调到了平户港来,一举歼灭!
当然了,老船主并没有完全欺骗王清溪,因为他们确实要打五岛,五岛足够大,足够他们一个卫所的军户们在那里扎根发展、繁衍生息。
控制了五岛,便将日本通往大明的海路钳制住了一半。
而另一半,在岛津。
……
“晚上我去见岛津的使臣。”
梁叛在端邸的偏厅之中说道:“不过时间仓促,不会达成甚么协定,最多只能铺个路。”
张太岳对此十分着紧,立刻问到:“岛津家想要甚么?”
梁叛道:“很简单,要贸易,要入贡。佛郎机人信不过,倭人当然也信不过,实际上倭寇中有相当一部分倭人就是岛津家出来的。但是就像端王所说的,堵不如疏。能够没有风险地正当贸易,还能趁机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影响,谁会跑去走私当海盗呢?”
张太岳思量片刻,蹙眉道:“可是与佛郎机人做交易,毕竟有个壕镜澳做中转,明面上没有违反海禁,如果跟岛津做买卖,朝廷却不准许他们入贡的话,那便很难操办了。”
梁叛道:“入贡当然是上策,可以拿岛津做个试点,以观后效。而且这有先例可循,庞翀年初强行推改稻为桑,不就是以应天府做试点吗?”
他还没说,其实庞翀那个试点的想法,也是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的。
“那中策和下策怎样?”端王问道。
梁叛道:“没有下策,事情做到下策的地步,那不做也罢。只有一个中策——朝廷收编汪直,以五岛为中转,我们的商人将商船开到五岛,在那里同岛津交易。
“五岛眼下即便还没被汪五峰攻占,想必也快了。等我们收编了汪直,五岛便是我大明的疆土。我们的商人到自己的疆土上做买卖,不算违反海禁罢?”
端王和张太岳都是一脸的惊骇之情,他们已经完全跟不上梁叛的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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