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中一人说道。
另一人指着那官家常服的男子道:“那位没认错的话,好像是新任的应天府推官李裕,李丰敞。”
“是他!”一人笃定地道:“我认得,湖溪书院的。”
“不要乱讲,听说湖溪书院分家了,你们不晓得?”
一众人经过东牌楼的时候,便暂时停止了交谈。
吴汝忠注意到那位李推官伸手在顾野亭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几人交谈得似乎十分融洽。
沿着秦淮河走过贡院街,经由桃叶渡时,贡院的安静肃穆与桃叶渡的脂粉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汝忠背着手闲庭信步一般,间或与同伴聊上两句,双眼看向南京城的繁华街景,还有哪些花船上争妍斗艳的女子,突然想到一个词:红粉骷髅。
骷髅白骨,这世间人面百态,又有谁不是白骨骷髅所化呢?
他思绪跳脱地想象起,穷山恶水之中,是否藏有这样一种精怪,本是白骨之身,却能幻化人形,或村姑,或妇人,或老翁,以此惑乱世人呢?
思绪犹如清风萦绕,令他整个人沉浸在瑰丽的想象之中。
不多时行到淮清桥,吴汝忠却被同伴拦下了脚步,回神望去,却见桥上一顶官轿缓缓而来,正好与另一顶小轿在桥头相遇。
官轿上有人掀开轿帘,朝那小轿喊了一声:“沈教授!”
那小轿停在道边,一人从轿中出来,有些神情恍惚地左右看了看,才看现近在咫尺的那顶官轿,行了一礼,向轿中人说道:“郁侍郎。”
那沈教授筒着袖子走了过去,在官轿边上与那郁侍郎低声私语几句,但是那郁侍郎神情不善,沈教授则频频摇头。
最后郁侍郎摔下轿帘,喝令走人。
那沈教授木然站在道中,出了一会儿神,这才回到自己小轿上,吩咐一声:“劳驾,不去青龙街了,去八府塘。”
那轿子便重新抬起来,过了淮清桥便掉了个弯,进入邀贵井,再也瞧不见了。
一行人继续朝前走,走到贡院临奇望街的一座牌坊下,又有一群人围着,都是些穿戴衣冠的文人,那里听见有人高声吆喝:“江宁商会重金收新文章!志怪小说、深闺言情、才子风流、公案悬疑……”
吴汝忠心中一动,却听同伴已经嚷嚷起来:“收文?走走走,去瞧瞧!”
“对,去瞧瞧!又是江宁商会,他们的手笔一定不小,看看是如何重金收文的。”
没等这一行人走近,便有一个穿着皂色窄袖短躬袄,收拾得十分利落的伙计捧着一本账册迎了上来,面带笑容,很客气地道:“几位一见便是能文会书的相公,想必有文章可以割爱?”
“啊,是啊,你们重金收文,是如何收法?”
吴汝忠听见同伴之中一人问道。
伙计道:“千字二十起收,上不封顶,卖得好可以加价。需准备正文一万字及纲要,我们有专门的班子审核定价,请各位相公留下大名,小的做个统计。”
“哦,你就写郎至真。”
“王钧。”
“迟毅钊……”
很快,那伙计来到吴汝忠面前,提笔望着他。
吴汝忠愣了一下,才道:“吴承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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