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妄不停地指着手机嘘声,示意萧朗别再说。
作为酒馆的老板,萧朗有我行我素的资本,“怕他听到啊,怎么,他还想炒掉我这个老板吗?”
杜妄清醒道,“萧哥,别嚣张,别忘了隔壁老王早就对宋哥垂涎三尺,一直想挖走宋哥。”
“挖,让他挖,能挖走的人就不是我萧朗的人。”
手机里断断续续传来萧朗碎碎念的声音,宋勉没挂断电话,催着出租车司机道,“师傅,麻烦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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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来到罗文杰的家时,那条终日不见阳光的小道走过的时候时茉还感到了一阵炎炎夏日里难得的阴凉。
墙根下的青苔旺盛,野花也盛开得自然。在这城市里最落后的一角找到最原始的一面,时茉很欣喜,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你们当记者的是不是都喜欢拍东西?”宋勉走出了几米的距离才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来,回头看到时茉正对着一块青苔拍照。
时茉换了个角度又拍了几张后才罢手,“这叫记录生活。”
“我看看。”等她走近了,宋勉说道。
“嗯?”时茉意识到他想看她拍的照片,反而收起了手机,“就那些青苔和小花。”
宋勉和她并肩往前走,身形慵懒,“怎么,对你自己拍的东西不自信?”
时茉正要回他,手机响了。
是徐迟的电话。
“喂,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徐迟像是刚睡醒,声音低哑,“没事,做噩梦了,梦见你被人打死了。”
时茉:“……”
时茉觉得这比诅咒她死还恶毒。
徐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缺德,粗重的喘气声扑进话筒里,“最近你没去暗访,揭露别人吧。”
时茉思量着自己正在打罗文杰的主意,但这应该不算揭露别人吧。
“没有。”
徐迟如释重负,“那就好。”
在梦里,他亲眼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抡起一根钢筋水管照着时茉的脑袋砸了下去,然后她就倒在地上,鲜血淌了一地。
能被一个梦吓成这样,时茉不敢嘲笑徐迟,说道,“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我没事,别自己吓自己。”
听筒里传来打火机点火的声音,接着是徐迟缓缓呼出烟雾的动静,“晚上一起吃个饭?”
时茉思忖片刻后说道,“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
“没事,我等你。”
通话结束时,他们刚好可以看到罗文杰的家。
时茉下意识地看向宋勉,后者神色冷峻,像覆上一层冰霜。
哪怕她再迟钝也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她摇了一下手机,坦白道,“徐迟,我的朋友,你们见过面的。”
宋勉的视线没有转移过来,不冷不热地“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