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微红。
楼仲铂见势,心里那份愧疚感更加浓烈了些。
他自知这份罪,全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而这份痛苦,却全部给了他在这世上最爱的几个人。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间能够倒回,若上天能够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不会再犯下这同样的过错了!
“绮丽……”
楼仲铂有些担心自己妻子的情绪。
楼司沉这会儿已经快步朝她们走近了过来,他一眼就见到了暮楚脸上那十个通红的手指印,他心疼的覆上暮楚红肿的脸颊,一时间喉咙哽得竟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是这么的无用,连自己妻子和母亲之间的矛盾都无法调和好。
“司沉,伯母说她……愿意接受我了!”暮楚才一说完这句话,眼泪不自觉的一下子就从眼眶中呛了出来。
楼司沉却只觉心如刀绞。
他心疼的一把用力将暮楚紧紧地揽入进自己怀里,细碎的吻,烙在她的发心里,他连声道歉,声线沙哑,“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其实,在这段仇恨纠葛中,最最无辜的人,无外乎就是他楼司沉怀里抱着的这个女孩。
她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更无法挑选自己的父母,所有所有的一切,她都只能无条件的选择承受,选择担当。
其实,她才是那个最无辜,最受伤的人!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觉得对不起她!所有的人,都未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其实,她也是会疼的!
若不是因为她爱着自己,她又何苦要承受这些本不该属于她的伤和痛呢?
楼司沉把暮楚搂得很紧很紧,仿佛似唯恐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对不起,我不该坚持带你来的……”
“我没事。”
暮楚连忙抹了泪,仰起头,冲他笑开来,“我现在终于有那种浑身轻松的感觉了……”
谁也不会知道,这份过往的罪恶埋藏在她心里,有多沉重!
直到这一刻,才终于解放了,释然了!
“今儿晚上留在这里住一晚。”王绮丽面上始终冷冷的,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同他道:“你老婆答应的。”
末了,吩咐管家道:“楼伯,让人把少爷的房间再细致的打扫一遍,今晚少爷要留在这里过夜。”
“是!”管家领命,连忙领着佣人上楼收拾房间去了。
王绮丽没再说什么,只同厨房里管饭的阿姨聊今儿晚上的晚餐问题去了。
楼仲铂歉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转而去追自己老婆的脚步去了。
正厅里就剩下了暮楚和楼司沉。
“我去给你拿些药来!”
楼司沉说着,就要去给暮楚找医药箱。
“不用了!”
暮楚连忙伸手拉住了他,“这不过就一点小伤而已,根本不碍事。”
“都这样了,还只是一点小伤?”楼司沉心疼极了,捧着她的脸,吹了口气,“都肿了!”
“这两巴掌,对我来说,真的不是伤,而是解脱,表面上看起来我好像受了些皮肉之苦,可是我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暮楚双手揽着楼司沉,把身子全数黏在他挺拔的身躯上,她红着眼同他撒娇的笑道:“司沉,我终于彻底解脱了,再也不用背负那么重的罪恶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傻瓜!”
楼司沉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本来就没有任何罪可言……”
这些所谓的‘罪’,不过是他们上一辈的人,强加给她的罢了!
楼司沉低头,深深地在她的红唇之上啄了个吻,“先让我替你上药,不然,我看着这样的你,只会让我自己觉得自己无用到了极点,最后连自己老婆都没保护好。”
说到这里,楼司沉沉沉的叹了口气,大手捧高她的小脸,满脸歉意,“我没想到我妈会对你动手……”
“好了好了,我上药!”
暮楚举手投降了。
她可不想让楼司沉太过愧疚。
楼司沉宠溺的捏了捏她的下巴,深眸沉了沉色,“去,乖乖坐沙发上等着我。”
暮楚点了点脑袋,就乖乖坐沙发上去,楼司沉则去药箱里给暮楚找止痛消肿的药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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