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大赛(2 / 2)

时徽和太子斑顶着一头乱发爬起来,嘻嘻哈哈间,玩闹的成分已经多了一点。时徽看着向来庄庄重重的太子殿下放下身段,骨碌碌在婚床上滚,觉得非常好玩。

“这次不算,不算!”他叫道,贪心想再玩点别的,“太简单了!我们再来一次,你会翻跟斗吗?”

太子斑白他一眼:“我怎么不会?”

“好,这次我们从床头开始翻跟头,看谁先到床尾那边。”时徽翻身下地,猴子一样再次爬到在床头。

滚床可以,翻跟头——到底是稳重一截的太子斑端着皇子身份扭捏想了下,觉得成何体统。

“哈,你怕输给我,你不敢。”时徽得意洋洋跨在阿尔法大公婚床上看着太子斑,一脸欠打的表情。

太子斑被他一激,当下应诺。两个毛孩子再次拉开架势,要在大公喜气洋洋的婚床上大战一场。

时徽求胜心切,双手抱住脖子就是一阵翻滚。怎料大公和亲王婚床上层层叠叠的软垫和靠枕太多,他前进的方向中途被搅乱,猝不及防撞在雕花的床柱上,从床沿边咕咚一声掉下了床。

太子斑从床上坐起来,余光瞥见一个黑影从床边飘下去,大床上不见了时徽的踪影。

“时徽?”太子斑手脚并用从婚床另一端爬过去,朝床下张望。

床下半天没有声音传来,太子斑有点慌张。“时徽!”他跳下床去,看到时徽抱头哑然,蜷缩在地板上。

“你,你怎么了?”太子斑不知所措。

时徽落地后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他懵在原地,安静了起码五秒,一听到有人关切,张嘴便放肆大哭:“哇啊啊啊——我的头欧欧欧欧——破额额额额——了——”

太子斑一怔,就看到有血从时徽额头上渗出来。他一慌,感觉自己闯了大祸。

他环顾四周,额头冒汗:“你,你不要着急,你等一下我,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什么东西……”

时徽一手捂着头,一手拉住太子斑,抽抽搭搭:“你噫噫噫……干,安,安什么?不准恩恩……走欧欧欧欧……呜呜啊啊啊……我好痛,翁,翁,翁呜……”元帅之子顾不得颜面扫地,一手一脸的血,捉住太子斑抱头痛哭。光裔时徽此刻的丧气形象,实在难以与与未来名震四方的战斗英雄挂钩。

他越哭,太子斑越感到心慌;他看到时徽一脸血,更不知道怎么处理。彼时四下无人,两人都未达到脑机植入年限,叫不到更远处的人。

“汲钰姑姑?汲钰姑姑!”太子斑对着门外大叫两声,没有回应。

赫连家族的公子大婚,仆人和家丁都在外场帮忙;婚房别院这种私密地方带着门禁,参加婚礼那些有头有脸的宾客们,光天化日下也不会擅闯。除了带着小花童来滚婚床的侍女们,这里短时间内再不会有旁人出入。

太子斑手足无措,翻出口袋巾,抖抖索索给时徽额头胡乱按上,鲜血很快便从雪白的真丝袋巾下方渗出。时徽嘴巴一瘪:“我头晕……”

下一秒,时徽眼睛一翻,神智有点不清醒的样子,救命稻草般抓着太子斑,居然开始往下倒,汩汩的血蹭了对方一身。

糟糕!太子斑来不及管被弄脏的华服,便是真的慌了。

他也只是个半大孩子,笨手笨脚,慌慌张张将自己外套脱下来,两节长袖一扎,缠在时徽脑袋上堵住伤口。他把时徽架在自己肩上,拖着对方往外走;他边走边安慰时徽,也安慰自己:“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找人。”

他将时徽架出亲王的别墅,门外外就是别院的景观天井,此刻微风戚戚,清净无人。太子斑一身血污,欲哭无泪。他在天井中东张西望,忽而瞥见天井四周环抱的一排厢房里,有一栋挂着特殊门牌的小屋。

他认得那个咬尾蛇缠着十字权杖的图章,那是医院、医生、救护舱、科学实验室通用的标志。

太子斑大喜过望,架着时徽:“走,那边有个医疗室。”

时徽抽抽搭搭:“……我,我脚好疼。”

太子斑激怒攻心:“你不是摔到头吗?为什么脚疼?”

时徽爆泪大哭:“我哪儿都疼!我要死了!”

“你不要哭了!”太子斑烦躁地呵斥,拿小肉团子没有办法。时徽期期艾艾之间,太子斑只好屈尊蹲下来,将时徽背在自己背上。

时徽趴在太子斑背上,抽泣声渐缓,觉得对方似乎也不坏,情绪平静了一点。

“你不要哭了,哭的时候血流得更凶,知道吗?”太子斑在时徽渐缓的哭声中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拿出浅薄的医学知识指点江山,“亲王别院这里有个医疗标志,看到没有?我现在带你去找医疗舱,你马上就没事了。”

好。时徽抓着太子斑肩膀,幅度微小地点头。最初的震痛过去之后,他便觉得自己气势上已经惨败,十分地丢人现眼。可是他这时头痛欲裂,眼睛发黑,情势上有求于太子,只能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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