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川氏元调整了些许呼吸,进入了他往日里习武时最熟悉的呼吸节奏,随后足下生风一般,一个箭步竟已跃至田沼滴新身前。田沼滴新匆忙抬手格挡,却被今川氏元借力打力,一个舒展地横拨,把整个人击飞了半步。
“好身手,不愧是老主公之后!”田沼滴新由衷欣慰地啧啧赞叹,随后也是一刀刺来。今川氏元却是没有格挡,以非常灵活的脚法踏了个碎步,轻巧地转身让过这刀,翻身一刀已经是直奔面门而去。田沼滴新被逼得有些狼狈,猛地后仰躲过这一击,可是重心却已失去。今川氏元在停下碎步的同时顺势右腿一扫,踢向田沼滴新的下盘,把他扫翻在地。田沼滴新连忙向后滚了数圈,才大跳着起身——不过今川氏元并未追击。
“谦谦君子,不愿趁人之危。”田沼滴新心底再次赞叹了一句,“若非立场相悖,倒真是一位好武士。只是主命难为,还是要在这里取他性命。”
田沼滴新再次提刀迎上,以暴风骤雨般的刀法发动侵袭,可是那今川氏元的身法却好得惊人,靠着脚下细碎的步伐和灵动的身躯,竟不用格挡就一一躲开所有攻击,偶发的几下反击就打得田沼滴新难以招架。田沼滴新久攻不下,汗水竟已浸透衣裳。他喘着粗气看向今川氏元,才发现后者依然呼吸平稳,不见半点慌乱。
他忽然意识到,今川氏元的武艺,恐怕远在他之上。意识到后,随之而来的屈辱却几乎将这个武士击垮。
“为何不用全力?”田沼滴新沉声喝问道,“刚才在下数次露出破绽,公子早有机会杀我,为何不动手?”
话刚出口,还未等今川氏元作答,田沼滴新自己已经想清楚了答案。
“您在拖延时间是吗?您还有其他部下会来救援?”田沼滴新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他最不愿意接受的推测,“您信不过在下和在下的部下,觉得即使赢了在下,在下也不会放您走是吗?所以选择拖延时间等待援兵??”
今川氏元依旧没有作答,因为田沼滴新猜的没错。可是他觉得如果开口承认,说不定会激起他的怒气,招致乱箭射杀——不过田沼滴新显然没有这样阴险的打算——但他的情绪确实已经羞怒到了极点。
“身为剑术指导,却在剑术上被如童稚般戏耍;身为武士,却在一骑讨中连让对方全力以赴都做不到;身为男人,却无法令自己的诺言得到信赖…哈哈…”田沼滴新干笑了两声,脸色难看至极,“奇耻大辱啊…公子,就这么看不起在下?要杀便杀,何必百般折辱?”
话音未落,只见道路另一侧的灌木里忽然飞出了数十把手里剑和苦无,刚才的猎人在毫无防备之际转瞬间就成了猎物,被纷纷射杀,田沼滴新也被一把苦无正中眉心,闷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徒儿?”原来是太原雪斋策马赶到,身后的忍者和武士们从灌木里鱼贯而出,把今川氏元保护起来,同时警惕地打量着那些尸体和周围的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