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华和曹德华都一脸嫌弃地看着徐原。
齐主任也是一脸古怪。
何东军还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徐原心脏立刻扑通扑通在跳:“我……我叫徐原。”
何东军点点头:“徐原,不错,那如果让你来开方子,你会怎么开?”
“额……”徐原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曹德华看向了徐原,这小子不会要把许阳的方子背出来吧?
见徐原不敢说,何东军就像是在上课一样鼓励道:“说说嘛,大胆一点,医学就是要交流的,不要怕说错,说错了然后再纠正,其实这就是进步。大胆一点,说吧。”
其他人都看着徐原。
小中医们也都看着这家伙,就这么一会儿,徐原都装了两个逼了,他还能再装下去吗?
徐原咽了咽口水,左看看,右看看,试探地说道:“生芪90g,红参20g(另炖),生地30g,元参60g,麦冬90g,厚朴30g,沉香、木香各5g(磨汁对入),赭石粉50g,莱菔子30g(生熟各半),姜汁10毫升对入。”
曹德华翻了个白眼,这货还真把许阳的方子给背出来了。
中医们纷纷面面相觑,这剂量稍微大了一些了吧?患者这么虚了,如此破气行滞可以吗?
钟华也是一脸腻歪。
何东军初时脸上还保持着和善的笑容,但是他越听眉头越皱,到最后,徐原背完了,他还是一言不发,神色有些凝重。
过了稍顷,他抬头道:“你把方子写下来,我再看看。”
还不等徐原动手呢,钟华直接把手上的纸条递给了何东军。
“已经写好方子了?”何东军接过来仔细斟酌,他越看越是惊讶,他对旁边站着的钟华道:“妙啊!这方子的配伍极其合理,很是巧妙,简直是丝丝入扣啊。”
“你看看,患者本就是气虚失运才窒塞不通,所以才该塞因塞用,重用参芪大补元气,思路是很正确的。”
“而且妙就妙在还加入了少量的木香和沉香磨汁对入,更助大气流传。我们不只是要单纯补气,患者是气机逆乱,大气健康流传了,见效才会快。”
“而且你看看患者胃气不降,他加了赭石和厚朴来降胃逆。但是患者是胃液干涸,单纯降是降不下来的,所以他这方子里还藏着一份大剂的增液汤!以图增液行舟啊!”
“患者是肠粘连不全梗阻,上气不入,下气不通,关格大症。那肯定是需要破滞开结的,单纯的补气见效肯定是不佳的。”
“你看他又用了莱菔子,什么是莱菔子,这是白萝卜成熟后的种子啊。白萝卜生食则噫气打嗝,升气宽胸,上焦先通。熟食则转矢气,肠鸣辘辘,下气极速,通利二便,中下二气可通。”
“莱菔子与萝卜同性,而他巧妙地用了生熟各半,以图迅速通理三焦气机,毕竟现在患者上下皆病嘛,妙哉妙哉!”
徐原被夸得脸都红了。
其他人都“哇”的这样看着徐原。
钟华则是疑惑地问:“可是何教授,这个剂量难道没有太大吗?您看患者现在极其虚弱,动则气喘,连坐起来都气喘啊。
“此时不该大补或者大泻,尤其他的剂量还这么大。恐怕患者此时难以承受莱菔子如此攻伐开破,难道不该徐徐图之吗?”
何东军摆了摆手:“哎!虽说莱菔子通利下焦,速度极快,有推墙倒壁之功。但是你要知道,莱菔子本身就不易伤正,适合用于老年人或者体虚之人。”
“这个患者苦病良久,极其体虚,的确不宜强行攻伐开破,不然极易生变。但是你看看他开的参芪剂量。你以为他参芪用这么大的剂量就只是为了补气?”
“不对,此方妙就妙在他用了比较大剂量的莱菔子,但是却用了更大剂量参芪来统领它,以至于让它有推墙倒壁之特长,又克制其开破之弊端。确实很妙啊!”
钟华和曹德华终于听明白了,可听完之后,两人都有些尴尬了。
何东军拿着方子继续称赞道:“此方看似用量不小,看似患者不受开破攻伐,但是其中配伍却是丝丝入扣,而且是增无可增,减无可减,剂量也是极为巧妙的。”
“益气降逆,增水行舟,开破而不伤正,反而扶正理气。太妙了,此方一下,三焦之气当迅速恢复,冲决窒塞,所以应当是会效如桴鼓,诸症立愈啊。”
其他小中医们也都震惊地看着徐原,卧槽,这货什么时候这么牛了?居然被何教授这一顿爆夸!
何东军有些叹服地抬起头看着徐原,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欣赏:“小伙子,你叫徐原是吧?后生可畏啊!年纪轻轻,遣方用药的水平竟然如此之高,简直让我叹为观止!你师从何人啊?可是中医世家出身啊?”
徐原脸都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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