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向左少卿，“那个女的，审可以，不要再打了。再打就不好交待了。”
他看看左少卿，又看看程云发，一言不发地向门外走去。
左少卿和程云发都明白，他指的是张乃仁！
9－21
张雅兰的父亲张乃仁，是到了第二天早晨才听说女儿失踪。他接到了电话，有人告诉他张雅兰被捕，让他赶快想想办法。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房里，望着窗外。
窗外的花圃很繁茂，刚刚绽开的花，像血一样刺着他的眼睛。
他已经知道，女儿受到了拷打，并且很重！
但是，女儿为什么会被捕呢？她不过是一个年轻姑娘呀！保密局干嘛要抓她？
他想来想去，就猜想到军火上面去了。他想，是不是为了军火？有人要利用他的女儿要挟他。他连夜给几个关系密切的高官打电话，设法营救。
这样一来，叶公瑾就比较烦了，甚至是不胜其烦！
9－22
今天早上，叶公瑾来看守所看高茂林和张雅兰见面之前，就不断有人给他打电话，询问张雅兰的有关情况。
有卫戍司令部的副总司令覃奇之，有第四十五军军长王安国。连局本部的主任秘书老潘也给他打电话。他们都问了一句话：你抓这个张雅兰，有什么证据吗？
这他妈的，正是他没法回答的问题。他也是昨天夜里才看见左少卿对张雅兰的审讯。他妈的，哪里有什么证据！
但这些人的电话他又不能不回答。他只好一概回答说，我一定查一下，看看这个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他看到的只是张雅兰和高茂林的缠绵。他明白，如果再没有什么证据，他就只能放人了。
这是左少卿给他找的麻烦，让他此时想起来，就有些生气。
所以，他这个时候回头叮嘱左少卿时，忍不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左少卿可不管叶公瑾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她一直看着刑讯室里的两个人。看着他们忍着伤痛，互相缠绵在一起，触摸伤口，更抚慰心灵。
她为他们感动，也为他们难过。她明白，再深的感情，困在牢中，也比沙漠中的花朵还难维护。不知他们下次见面，会在什么时候。
及至叶公瑾对她说，那个女的，不要再打了，再打就不好交待的时候，让她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打这一次就够了。
她相信，张雅兰看似柔弱如花，性格却刚强如铁。她不会看错！
看官们须记住，一九五七年，左少卿被“水葫芦”逼入绝境，几乎性命不保。正是这个张雅兰，不惜违反纪律，给她提供了至为关键的帮助。此是后话。
9－23
左少卿陪着叶公瑾离开看守所。
在乘车回去的路上，叶公瑾回头看着她，轻声说：“左少，工作还要继续干。但你要记住，所有的事，都必须先向我报告！”
左少卿立刻点头，“是，处长。昨天的事，不会再有了！”
叶公瑾心里有一个判断。他认为左少卿匆忙逮捕张雅兰，是为了和程云发争功。否则的话，左少卿这么一个精明细致的人，怎么会这么随便就抓捕张雅兰？
左少卿则心中惴惴不安。眼下她算是躲过一劫。但是，高茂林为什么会被捕，她仍然不知道原因。她一想起这事，身上就会冒出一层冷汗。
9－24
下午，是她以前约好的，和赵明贵进行情报交流的时间。
她和赵明贵坐在办公室里，逐条交换情报，有些还要仔细讨论。
两个人正说着，电话响了。柳秋月去接电话，问了一句，回头说：“少主，是王师长的电话。”
左少卿有些惊讶，起身去接了电话，“大哥，我少卿，有事吗？”
王振清在电话里却是一阵沉默，最后终于说：“妹子，我考虑再三，还是要去拜会一下侯连海。我必须去！”
左少卿轻声说：“大哥，那天，侯的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王振清立刻说：“是的，我知道。但他是我的老长官，也是我的贵人，曾经给过我很大的帮助。我不能那么无情无义。妹子，我听说这个事要找你，有问题吗？”
左少卿回头看了赵明贵一眼，“大哥，没有问题。我来安排吧。”
她放下电话，看着赵明贵说：“王振清要会见侯连海，他们是老朋友。”
赵明贵谨慎地看着她，就说：“左少，我多一句嘴，这个事，你赶快向处长汇报吧。不可大意。今天就这样吧，我也不打扰你了。”
左少卿的眼睛在赵明贵脸上转着，猜想着他还知道什么。
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