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贵并不用考虑，轻声说：“他们一定会刺探这次会议的结果。”
叶公瑾点点头，“正是这样。他们一定会采取一切手段，刺探这次会议的结果。这一次，经毛局长与参加会议的主要高官协商，我们对这个结果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但是，再严密的保密措施也维持不了多久。更何况，中共方面有一个代号‘槐树’的特工，就潜伏在国防部内部。”
赵明贵至此明白，今天的行动，就是针对这个“槐树”的！
叶公瑾盯着赵明贵，继续说：“我们因此制作了一个假的结果，这就是我在昨天二处工作会上说的国防部公文。知道这个公文真实情况的，除了我和毛局长外，只有六名高级将领。这六名高级将领，正是你和云发、左少挑选出来的六个人。”
赵明贵用力点点头。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也相信“槐树”就在这六人之中。看来处长也同意这个意见。另外，处长这一招，确实高明！
叶公瑾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明贵，如果‘槐树’就在这六个人之中，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他一定会把这个情况传递出去！”
“正是这样。但是，我们并不知道，是谁，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向谁，传递这个情况。是这样吗？”
“是。”赵明贵点点头。
“但是，或许我们会看到一个迹象。刚才你也说过，中共方面会千方百计地窃取这个结果。但是，如果他们不采取行动窃取这个结果呢？”
“这就说明，六人之中必有一人是中共特工‘槐树’，并且已经把这个情况传递出去了！”赵明贵说到这里，神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对，这个范围就很小了。我们可以继续调查这六个人，直至找出‘槐树’！”
赵明贵看一眼黄枫林，回头看着叶公瑾，“处长，如果中共方面采取了行动呢？您是否认为，‘槐树’就不在这六个人之中呢？”
叶公瑾看懂了赵明贵的眼神，哈哈地笑起来，“明贵，我一向很欣赏你的智慧，今天同样如此。以我们对中共地下组织的了解，即使他们已经知道那个公文是假的，他们也会采取行动。目的只有一个，保护‘槐树’！”
黄枫林笑着说：“赵组长一定看明白了。这其实是个判断问题。从中共方面采取的行动中，判断他们是真的行动，还是假的行动。只要做出准确的判断，就可以知道，‘槐树’是否在这六个人之中。”
赵明贵点点头。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中共方面是否采取行动，实际上是两个层面上的问题。中共方面不采取行动，则可以准确确定“槐树”就在那六人之中！如果中共方面采取行动，则需要做出准确的判断，判断中共行动的真假！
他察觉到的另外一点是，刚才说到的这些，似乎并不是今天行动的全部。
以他对叶公瑾的了解，一定是层层设套，应该还有其他目的。但他并不问，他只是注意地看着叶公瑾，想知道叶公瑾会不会把下一个圈套也告诉他。
叶公瑾自然也看懂了他的眼神，温和地笑着，“明贵不愧是小诸葛，你一定想到，处里为什么要集中那么多人，用于今晚的行动。判断‘槐树’是否在六人之中，是我们今晚的主要目的。另外，还有一个次要目的。我们想知道，中共采取行动窃取公文，并且得手后，他们会把这个情报送到哪里去。”
赵明贵点点头。至此，叶公瑾的行动计划他已经完全清楚了。
但还有一点他不清楚，他轻声问：“处长，您想知道共一党会把这个情报送到哪里去，您一定有一个目标吧？”
叶公瑾点点头，“确实有一个目标，就是张雅兰！”
赵明贵多少有点惊讶，“为什么是张雅兰？”
叶公瑾目光深邃地看着他，“明贵，到目前为止，她是我们唯一发现可能与外界有联系的人。国防部军事会议刚结束，她就出去与杜自远见面！”
赵明贵笑了一下，“处长，张雅兰曾经被左少逮捕。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叶公瑾认真地想了一下，轻声说：“你说的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左少确实曾经发现她与人接头，因此逮捕了她。但是，没有审出结果来。”
赵明贵并不放弃，继续问：“如果张雅兰是共一党，那么，您对左少怎么看？”
叶公瑾笑了，“明贵确实细心。我们在这个问题上，似乎有一点自相矛盾。”
叶公瑾说到这里的时候，不能不想到左少卿在历次行动中所起到的作用，以及她与梅斯的关系。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叶公瑾心里隐约明白，他现在对左少卿的认识，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有时甚至处于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