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房间门口，向黑暗中张望。周围都很安静。
远处有灯光照耀着，隐约可看出附近的轮廓。她在半明半暗中能看见西边的那道围墙。她借着远处的一点光线，无声地向围墙走去。
她走到墙边，向两边观察。周围寂静无声，也没有人走动。
她靠在墙上，张开双手，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她观察并判断着距离她两公尺远的一棵杨树。那棵杨树很粗壮，足够结实，这是她白天看过的。她的上身前倾，猛地向杨树冲去。
她右脚向前跨出一大步，落地后纵身向上跃起。
她的左脚随后高高抬起踏在树干上。当她的右脚也抬起并踏在树杆上时，她的双脚同时用力蹬踏。
她的身体向后也向上跃起，并在空中向后转。她高高地举起双臂，向高高的围墙飞去。她的双手一下就扒住墙头！在这一瞬间，她收腹、提膝，双脚触到墙壁时，用力向上一蹬。眨眼间，她已如猴子似的跃上了墙头。
她的整个动作只在瞬间完成。这个动作有一个轻巧的名字，叫“猫跳”。
她蹲伏在墙头上，向墙外观察。
墙外果然是居民区，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少数窗口射出灯光。
她看清墙底的地面，无声地跳下去。然后向黑暗中走去。
她辨别着方向在黑暗中穿行，穿过寂静的居民区，最后一直走到大街上。
但是，左少卿无论是在税务所，还是在警察分局，都没有找到她急需的汽车！这让她耽误了不少时间，几乎酿出大祸！
23－15
这个时候，右少卿在她的房间里来回走动着。
姐姐平安无事让她心情愉悦，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此时，她凝神不动，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她竟然为姐姐担忧了！而且，知道姐姐很平安，竟让她的心情很愉悦。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她感觉，她和姐姐的关系，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想到另外一件事，今晚的行动！她喜欢姐姐安排的这件事，肯定又惊险又刺激！
她站在穿衣镜前，上下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苗条而柔软，胸脯不大，却很饱满，称得上是起伏有致。若是摇摆起来，会更加动人。
这时，她就想到她最亲爱的杜先生了。
她相信，若是杜先生看见她这样的身体，也一定会满意的！
想到这里，她心情更加愉悦，忽然一个大云手，曲起手臂，收紧腹部，瞬间用力。细嫩的皮肤下，已出现成条成束的肌肉。这才是真实的她！
她附和着心中激越的鼓板，一声低吟：“呔！杀你个血流成河！”
她开始穿衣服，并检查自己的武器。十二点时，她关了灯，悄悄地出了家门。
这个时候，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昏暗的路灯照耀着蜷伏的街道。
右少卿走出很远，才找到一辆黄包车。她说：“去黄埔路。”
联勤总司令部参谋长于志道，住在黄埔路附近的一所大宅子里。黄枫林的手下，在对面一栋居民楼的二楼，安了一个监视点，从这里监视于志道家中的所有情况。
右少卿早就知道这些。她和程云发商量时，也察觉这些人是黄枫林的手下。
程云发曾经对她说：“右少，咱们别惹他们，离他们远一点。黄枫林是浙江站的人，可能还和处长有关系。咱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于志道是这个军火案后面的主谋，有可能威胁到她最亲爱的杜自远。有这么一层关系！她就非要犯一犯他们的河水了！
两点钟时，右少卿已经到了黄埔路。为了稳妥起见，她要再踩一下点。
她隐在楼房的阴影里，无声地向前走去。她避开一个可能是下夜班的人，然后悄悄地走进第二个门洞里。
楼梯间里没有灯，只从楼梯拐弯处的小窗口里，射进来一线淡淡的亮光。
她无声地上到二楼，站在一扇门前静静地听着。
屋里有人说话，还有走动的声音。她确认一切正常。
她看了看夜光表，还有四十分钟。她下了楼，走到楼房外面。她向两面看了看，便走到一片矮树丛的后面，静静地坐下来等待。
23－16
这个时候，柳秋月也在做着准备。
她先从车队要了一辆车，将汽车停在保密局大楼旁边的角落里。
然后，她悄悄进入寂静无人的大楼里。
她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二组的一间小库房。
她用钥匙开了门，打开灯。库房里堆满了他们平时要用的设备和器材，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和纸箱子堆满了库房。墙边的木架子上有成摞的纸张和空白表格。
她走到架子后面，那里斜靠着一个用布包裹起来的大家伙。
她把这个大家伙抱到桌子上，解开外面的布，里面竟是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这是一挺崭新的轻机枪，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她知道自己没有右少卿那样的好身手。今晚的行动，她只能借助这个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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