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雅兰微微地皱起眉,“你们为什么认为她会到南京来?”
王建远说:“我们考虑,她过去曾经在南京工作过,猜想她可能会到南京来。所以,我来南京的目的,就是想问一下,咱们南京市公安部门有没有她的消息。如果有,我们想尽快和她恢复联系。”
张雅兰问:“王同志,她既然是自己同志,回国后为什么不和组织联系?”
王建远沉思了一下,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其实并不具体管这个案子。你这么一问,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张雅兰又问:“还有,她既然是自己同志,你们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量找她?”
王建远向她点点头,“这个同志了解一些情况,涉及更重大的案子。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
张雅兰慢慢回头,冷静地看着肖凡冰,说:“咱们有这个人的消息吗?”
肖凡冰不动声色地摇摇头,“我这里没有。不知各区的分局里有没有。”
肖凡冰很聪明。他的这个回答里,其实留着很大的回旋余地的。
王建远立刻说:“能否请张科长给查一下,我们领导,对这个人很重视。”
这时,张雅兰笑着向王建远点头说:“王同志,那么这样好了。你把这个摘要留下来,我们逐一再查一遍,看看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你。你呢,也在南京住两天,四处转一转。有什么情况,咱们再联系。”
这个王建远连连点头说:“但在时间上,千万不能太长,我还要去浙江呢。”
张雅兰站了起来,“这个请你放心,两天之内,有没有情况我都给你一个信儿。”
来自总参情报部四局的王建远终于走了。
10-32
这时,反特科科长张雅兰的办公室里就十分安静。
冰冷如冰的肖凡冰静静地坐在张雅兰的对面,一点点疑惑,一点点审视,从他细长的眼缝里漫延出来,如雾一般落在张雅兰的脸上。
他轻声问:“科长,你为什么向他隐瞒?”
张雅兰平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肖凡冰,脸上露出一点淡淡的沉入回忆中的微笑。
她轻声说:“肖凡,我过去在南京做地下工作时,曾经两次被这个左少卿逮捕,两次都受到她的严刑拷打。她打得非常重。我几次昏迷,几乎丢了性命。那时,我并不知道她也是自己的同志。我直到后来才知道,她和我承担的是同一个重要任务,并且是我的上级。肖凡,我和她承担的是非常重要的任务,至今没有解密。她曾经面对面告诉我,如果我当时受不了保密局的酷刑,她就会直接打死我!”
肖凡冰冰冷如冰的眼睛也闪出惊讶的光芒,难以相信地看着对面的张雅兰。
张雅兰认真地点点头,“如果你问我信任什么人?我信任她,是最坚定的信任!”
“刚才那个人,你不信任?他是总参情报部的。”肖凡冰冷静地问。
“这个,我现在还说不清。但是,有一点,让我警惕。这个左少卿刚刚回到南京,还没有几天,就有人来打听她的下落,这种巧合让我非常疑惑。”
肖凡冰点点头。看得出来,他也有同感。
张雅兰接着说:“我感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肖凡,你还记得左少卿手里的那个小包袱吗?她从来不让那个小包袱离开她的手。我相信,左少卿身上,一定负有极其重要的任务!肖凡,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她,直至她完成任务!”
“那么,总参情报部的这个同志怎么办?”肖凡冰问。
“这样吧,你下一点功夫,把这个公文提到的其他案子都查一遍。如果有什么发现,就告诉他。至于这个左少卿,你告诉他,我们没有任何情况。”
“好,我这就去办。”肖凡冰无声地离开张雅兰的办公室。
现在来看,叶公瑾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南京市公安局反特科科长,竟然是张雅兰。否则,他会很快找到左少卿。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意外。
10-33
这天晚上,张雅兰下了班,悄悄去了柳秋月的家。
当她坐在傅怀真对面,微笑看着这个她从前在国防部的同事时,这才知道,左少卿和柳秋月,已经于几天前离开了。
至于她们去了什么地方,坐在她对面的傅怀真眼神慌乱着,却就是不肯说出来。
傅怀真结结巴巴地说:“雅兰,我家月儿你是知道的,好有主意的。那个……那个左少卿,你更是知道的呀。她们好神秘的,什么也不告诉我。连她们要干什么,去了什么地方也不告诉我,我好难过的你知道吧。”
张雅兰就笑了起来。她和傅怀真在国防部同事几年,她太了解这个酸秀才了。
她笑着说:“怀真,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还没学会撒谎呢。”
“真的呀,真的呀!”傅怀真就叫了起来,“我一毫毫也不骗你,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