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道也大声地说：“你知道就更好了！我也没想过要瞒你！告诉你，一九四八年我就跟中共方面做过生意，而且是军火生意！是军火生意呀！这个你知道吗！老子骗过中共吗！这个你知道不知道！”
冯顿也不客气，“那是从前！现在你想干什么，我不清楚！你简直是对我设圈套！”
于志道大叫：“你胡说八道！”
他们两个人都很生气，这个生意已经谈不下去了。
11－15
左少卿一直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在心里，她是希望这个生意能谈成的。
她在保密局做了几年的情报研究员，不是白做的。
特别是，她的研究重点就在大陆的经济方面。
她明白，于志道的这个生意，对大陆方面是有好处的，甚至是巨大的好处，必不可少的好处。但她一直在犹豫，她应该怎样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有点特殊！
现在，她已经看出来了，如果她再不说话，几分钟后这次谈判就会不欢而散。
这两个人从此不会再见面。那么受损失最大的，将是大陆方面。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左少卿想到这里，就微笑着，缓缓地向他们伸出双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话。她有话要说。
她说：“两位先生，两位先生，请稍停一会儿，都请喝一口水，平静一下心情。”
她说着，就转向冯顿，“冯先生，请让我说几句话，好吗？”
冯顿已经非常生气，回头瞪着她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想给他帮腔吗！”
左少卿平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很镇静，在不经意间透出一股压力，隐约表明，她将要说的话，非常重要。她说话时的声音很轻，却含有非同一般的震慑力。
她说：“只是几句话，冯先生何妨听一听呢。”
冯顿盯了她一眼。他其实并不想听她说什么话，他觉得，这次谈话已经结束了！
他没站起来走人，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想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他说：“你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左少卿静静地看着他，略略地停了一会儿，让他们的注意力更集中。
她希望自己的话能更有份量一些。
她轻声说：“冯先生，刚才于老板有一句话，我很赞成。他说，这个生意对大陆有利。我感觉，冯先生虽然是一名商人，并且人就在香一港。冯先生在商言商，避免风险是没有错的。但作为一个中国人，冯先生一定希望自己的祖国越来越好，不希望自己的祖国越来越坏。我其实相信，于老板和冯先生，都有这样的想法。”
她说完这个话，就注意地看着冯顿，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正如她的预测，冯顿警觉而严厉地盯着她，但并没有做出反对的表情。
冯顿说：“左女士，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不要拿大帽子来扣我！”
“冯先生过虑了，我绝没有那个意思。”左少卿继续平静地说：“两位，我先说一点背景情况吧，也请冯先生指教。这个背景，就是美国对中国的经济封锁。”
冯顿盯着她，没说话。似乎对她的话有了一点兴趣。
左少卿接着说：“这种封锁，据我所知，始于一九四九年二月。因为正是这个时候，美国国务卿艾奇逊，曾经在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上说过这样两句话。大意是说：‘共产主义理论与中国的具体现实之间的第一个冲突，大概会具体地体现在经济领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