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龙锦云就无声地把毛巾递到他的手里。
张雅兰眼睛里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情感,一直注视着他。
杜自远则不断地说:“老李,对不起,对不起。”
老李终于说:“你走吧,不要在这里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还在我这里干什么!我没事,我会难过几天,但总会过去!找到文秀之前的那几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你走吧!”
杜自远却握着他的手,低着头,却不说话。
老李又说:“好了,你也不要这样了。文秀走了,她总归是为了工作。我明白这个道理。你走吧,回去休息吧。”
杜自远轻声说:“老李,我还不能休息呀!任务还没有完成。今天夜里,我还想找人开个会,想请你参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
李云林默默地注视着他,又拍拍他的手,“好了,你不用多说了。我去,行不行?我呀……我和文秀,算是交到你的手里了!”
杜自远看着李云林,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时,他抓起电话,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一个是公安局的葛处长,一个是省军区的吴坚,请他们到公安局会议室开会。他还请了一个人,就是总参情报部的张正东。
张正东在电话里说:“老杜,你后面的任务就和我没关系了。我就不去了吧。”
他对自己的现在和未来,已经看得非常清楚了。他一直就在绝望中挣扎着!
杜自远说:“老张,还是来吧。就是听一听,再给我们提提建议也是好的。”
张正东在电话里说:“那好吧,我就去听一听。”
杜自远仍然拉着李云林的手,和他一起出了小书房。
张雅兰、秦东海和龙锦云则跟在他们的后面。
他们都上了车,秦东海开着车,向省军区大门口开过去。
26-23
这时,坐在李云林身边的张雅兰,就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她向坐在李云林另一边的杜自远问:“老杜,你说我见过司令员吗?我怎么好像见过他似的?”
杜自远扭回头,看看张雅兰,又看看李云林,突然笑着说:“你们是见过的呀,在南京的时候。你们都没想起来?”
张雅兰很惊讶地看着他,“在南京?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杜自远想了一下,说:“老李,那还是为了给你买军火的事。咱们需要一些国防部的空白信笺。本来那天是应该我去的,但我临时有事,就是你去的。给你和雅兰约定的地点是在江边。你们想起来没有?”
李云林有些惊讶地看着张雅兰,点点头说:“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文秀刚刚被捕。嗨,那个时候,文秀刚刚被捕呀!我正是心里最难过的时候。”
他这么一说,张雅兰也想了起来。
那天在江边,她看见的就是这个哀伤的男人。想到已经去世的林文秀,她心里非常痛惜,也非常难过。
她忍不住挽着老李的胳膊,轻声说:“老李,不要难过了。我两次见到你,都是这么一种情况,真是的。”
汽车里又安静下来。每个人心里想到的,仍然是枯瘦而温和的林文秀。
杜自远心里尤其难过。他几乎是两次害了林文秀!
李云林心里如有刀割一般,不住地摇着头。张雅兰则搂住他的胳膊。她总是觉得,林文秀牺牲前,拉着她和李云林的手,似乎是一种缘分,也似乎是一种委托。
26-24
这时,汽车刚刚开出省军区大院。汽车一拐弯,前面就是省军区招待所。
街边有些阴暗,车灯掠过时,车里的人都隐约看见街边的树旁,站着两个女人。
龙锦云突然叫了起来,“老杜,是左少卿,是左少卿!快停车!”
汽车一个急刹车,在路边停下来。龙锦云首先跳下车往回跑。
不一会儿,她带回来的,果然是左少卿和她的妹妹。
26-25
这一天,左少卿姐妹俩在省军区招待所门外等了一下午和一个晚上,但都没有见到杜自远。她们本来已经回去了。但她们一进房间,却看见了陈三虎。
陈三虎立刻就向她们说了赵明贵的事,说他在俞多娜的仓库里拿了两支枪,一支手枪,还有一支是狙击步枪!他说这个情况的时候,小眼睛瞪得圆圆的!
他说:“主子,这件事就太奇怪了,他干吗要拿狙击步枪呢?他想干什么?”
左少卿也意识到此事太蹊跷了。赵明贵是什么人,她可是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