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北眼疾手快的,将慕兰扶着靠在自己身上,“你再忍忍,很快就能去医院了。”
“……”
慕兰对他的充耳不闻,只一瞬不瞬的看着霍经年。
女人眼底的感情很复杂,像是要把过去五年的爱恨都统统的释放出来。
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风拂过,耳边似有钟声。
落霞山,观音庙里,霍经年长命百岁的牌子翻飞作响。
五年前种下的蛊,这一刻彻彻底底的解了。
一阵剧痛来袭,慕兰身体一软,就晕死了过去。
她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却无力阻止。
这一切都是命,半点不怨人。
种的什么因,得到什么果。
她种的苦果,如今全部自己吞下。
也好。
这也一种释然。
霍经年看着晕过去的女人,就这么僵在原地。
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
孩子没有保住。
慕兰并没有太意外。
在游艇上晕死过去之前,她就预感到这个结果了。
伤心么?
好像也谈不上。
起初就不是自愿怀上的孩子。
但若是说一点不难受,似乎也不是。
一点点哀伤,似有若无,看似很轻淡,却一直笼罩在心上。
很压抑,密不透风的压抑。
慕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打击。
但这打击,并不全因为失去孩子。
事实上……
在海里,那个男人丢下她去救华翩翩时,那瞬间,她就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了。
她为什么要替一个枉顾她性命的男人生孩子呢?
轻轻叹口气。
这些……现在好像也不重要了。
真正打击她的,是心里的那股无力感。
她明明很努力的生活,却还是将生活弄得一团乱。
眼泪掉下来。
慕太太抽了纸巾给她擦掉,“别哭,现在哭的话,以后眼睛会迎风流泪的。”
她的声音哽咽,“是吗?”
“妈是过来人,还能说错这个?”
慕兰勉强的笑了下,“好,那我不哭了。”
“我让厨师给你熬了鸡汤,你要吃不下,就喝点汤。”
“嗯。”
慕太太从保温壶里倒出鸡汤。
慕兰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慕太太坐在床边,一直不安的看向门口。
慕兰心领神会的问了句,“他还没走?”
“没走。”慕太太欲言又止的,“这里是医院,也没办法赶人,咱们就当他不存在。”
“……”
慕兰没有说话。
等碗里的汤喝光了,她才淡淡道,“妈,你让他进来吧。”
“你见他干什么?”
“我有点话要跟他说,听完我的话,他自然不会再纠缠。”
慕太太轻轻的点头,“也只有你的话他会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