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要起这么早?”
明玉珠骑在马上接连打了三四个呵欠,上次天不亮被喊起来急行军还是在一年前。
“不起早,怎么打悍匪一个措手不及?”顾飞扬说的头头是道。
后头却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什么措手不及?仓玉郡离此一百里,少说也要三五天才到,我看殿下是第一次办差,兴奋的睡不着吧?”
话音落,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低声交头接耳,表示到底是毛头小子,沉不住气。
顾飞扬扭头看了一眼李三笑,却也不恼:“笑吧,都笑吧,脑袋掉了可就笑不出来了。”
果然有几个笑的戛然而止,低声问李三笑:“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李三笑也不怕被他听到,直接说道:“咱们只有两百人,去剿仓玉郡的水贼,这不是送人头吗?”
“李,李大人,这话说的就严重了……”
李三笑看一眼说话的马青:“严不严重,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马青抿抿嘴,没敢多言。
李三笑又道:“对了,青青!你我现在可都是世子爷的手下副将,可别再李大人李大人的叫了!叫我三笑不行吗?这般见外做什么?”
“不敢不敢。”马青拱手告罪。
“让你叫你就叫!这般婆婆妈妈的,还算个爷们吗!”
马青垂首,低声道:“还是先赶路吧李大人……”
“呸!孬种!”
顾飞扬瞥了那二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明玉珠身上:“你怕死吗?”
“死有何惧?”
少年郎揉揉鼻子,感觉自己向一个命不久矣的人问了一句废话。
“那你会不会怪小爷来带你送死?”
“谁都会让我送死,唯独殿下不会。”
这话说的顾飞扬很是受用,甚至还有几分小得意,忍不住暗自腹诽,自己在明珠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很不一样。
“那是,那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他道:“咱们只有两百人,仓玉河水贼少说要有七八百人。”
“哦。”
“哦?”顾飞扬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她,难不成真成了生无可恋?
一旁子丑悄悄策马向他靠近,低声说道:“殿下放心,王爷派寅卯暗中带了靖平两百精锐跟着殿下呢!”
后者浓眉收紧,已然微怒,低声呵斥道:“赶紧弄走!小爷用不着!”
“殿下没带过兵,也没打过仗,这种生死关头不可儿戏,虽只两百人马,但都是精锐,对战千人也不在话下!”
“我再说一遍!弄走!”
子丑见他是真的生气了,又懊恼道:“都是属下的不是!属下就不该跟殿下说这些!”
“这是你该不该说的问题吗!”顾飞扬见她一脸无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只得放弃:“总之一句话,赶紧让他们走!”
子丑一顿扭捏,显然不肯服从,眼看顾飞扬要抬手抽鞭子了,他这才赶忙唤了心腹过来嘱咐他给寅卯传话。
这边明玉珠见状却是忍俊不禁,且不说顾飞扬有没有胜算,生而为狼的尊严可不允许他外出打仗还要偷偷摸摸让人保护自己。
两百人的队伍,说多不多,说少走在路上也很是扎眼。
一路急行军,天刚擦黑就已出了京郊,照顾飞扬这个速度,最多三天就能到仓玉郡。
晚上也没宿在驿馆,只在官道附近临时安营。
子丑忙活半天给顾飞扬搭好了帐篷,回头去叫跟马青李三笑商量事情的世子爷,却被他催道:“让明珠去住!我和你挤一晚。”
子丑挠挠头,只得去唤明珠。
马青笑道:“若非早先见过,真不敢相信,明珠竟然是个姑娘, 一个姑娘家家,骑了一天的马也不累,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她这算什么,禹城郡主不光要骑马,还要作战,她难道就不是女子?”
马青人在京中多少也听过世子爷和禹城郡主之间的传闻,自然是连忙附和:“对对对,郡主也是女中豪杰,何其英勇无畏!”
“我说青青,身为男人,你这点本是比不上郡主也就算了,可别被世子这丫头比下去!”
马青脸色讪讪,苦笑不迭:“又让李大人见笑了。”
“想不让我笑话你,你就拿出点真本事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若非走后门,还真难进咱们这禁军的大门!世子您可不知,他当年新兵受训的时候,不知在校场晕倒多少次了!哈哈哈!想想那画面就滑稽!”
顾飞扬蹙眉,没好气道:“你进禁军又凭的几分真本事?李统领没少提拔你吧?”
李三笑脸上笑容一僵,双手环胸道:“怎么?世子是想跟在下掰扯掰扯?虽说这南门营里的兵总少不得沾亲带故的,但谁有您世子爷背后的靠山大啊?您就敢说自己是凭着真本事?”
“小爷可没你这口才,小爷一向只用鞭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