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郡主的副将,我是郡主本尊!
明玉珠几次都要忍不住脱口而出,但一想到种种顾虑只得默默咽下。
其实她自己也在怀疑,就算她现在不说,顾飞扬早晚也能猜出来。
顾飞扬送去仓玉郡的信很快就有了回音,仓玉郡郡守王序还真就答应借兵给他,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不仅是他,连一众禁军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振奋,若是此番能顺利剿匪,还能建功立业,职位升迁不在话下!
但当仓玉郡的援军到达的时候,众人都傻眼了。
人群之中,唯独顾飞扬笑出了声。
“一百人,很好,不愧是王序!”
送人来的教头总兵双手环胸,大言不惭道:“我们郡守大人说了,今年夏,下游河口决堤,人手都派去修筑堤坝了,满打满算,便也只能凑出这些个人来,世子若是要呢,就收下,若是觉得这几个人帮不上什么,在下再带回去!”
顾飞扬没说话,一旁的李三笑已看起了热闹:“一百人也好啊!聊胜于无嘛!一百人也足以大壮军威啊!是不是 ?”
那教头是认识李三笑的,听他这么说,便大手一挥:“成,那你们就先留在这里助殿下剿匪吧!在下告辞!”
他走了,剩下的一百个老弱病残却是面面相觑,到这时候了,就算再蠢的人也明白过来了——他们是被王序卖了,此番只怕有去无回。
顾飞扬对李三笑道:“烦请李大人收编了吧,一一仔细对照花名册,不得有误。”
李三笑一边笑一边应了下来:“世子殿下可真是来者不拒。”
“小爷叫你收编,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后者脸上笑容一僵,出京多日,顾飞扬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少年郎就扭头向帐篷之内走去。
这边李三笑沉着脸接过花名册,呸了一声道:“都给我站好了!点名!”
围观的禁军也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看着那群老的老,少的少,胖的胖,瘦的瘦,顿时觉得前途堪忧。
“这顾飞扬要么是想立功想疯了!要么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二世祖!”
“他也不用脚后跟想想,就我们这几个人,能打得过人家七八百的水匪?这不找死吗!”
“还有这王序,若真能借兵给他,那水匪用得着我们禁军来剿?!”
“你们既然知道,怎么还不走啊?”
众人齐齐看向说话的青年,他路上舍身救人,众人也都对他敬佩几分,昨夜更是夜谈许久,大有几分惺惺相惜。
“你是没看到早上那世子爷发的什么脾气!”
“说要将我们军法处置!我就纳闷了!他还真能把我们先杀后报不成?”
“他不敢。”季停呵呵笑道:“你们出身也都是非富即贵,跟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可不同,他要杀你们,皇上定然问罪。”
众人自是明白,因而今早才敢跟他叫板,但他毕竟是靖平王世子,杀个把人总不至于偿命。
“兄弟,你不知道,靖平有的是银子,到时候靖平王给他摆明,万事大吉!”
季停又嗤笑道:“我虽然不在京中,但也知晓靖平王怕什么,你们竟然一无所知?”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间,也不知是谁恍然大悟,低声说了句:“怕他不能离京!”
季停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要不是怕你们真的死在这仓玉河,我本不该多管这个闲事的。”
“哪是你多管闲事,你就算不管这闲事,我们也不会蠢到要去水匪门前送死!”
“就是!到时候被水匪杀了不算,还顺手丢进仓玉河喂鱼,连口棺材都省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军中也是人心惶惶。
马青见他们聚在一处不知嘀咕什么,便快步走过来道:“先别说话,听我说,各位十户长都随我过来,殿下有事要吩咐。”
人群中发出哂笑:“他要说什么?莫不是世子爷制定好了攻打水匪的计策?”
“您不会真相信顾飞扬能剿水匪吧?”
“按理说不应该啊,您可是聪明人,在京中也是从来不得罪人的。”
马青不满:“什么聪明不聪明的,既然跟着殿下出来了,便该有一腔孤勇才是!”
“若丢了性命呢?”
“怎么会丢了性命!”
“马参军!您说了不算,这话得李参军说了,我们才相信!”
“就是!”
“您身为参军,前头有我们挡着,就算要全军覆没,您也是最后一个!”
马青听闻也是又急又气,脑门上还冒出一层汗来。
众人本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吵嚷着要一起去见顾飞扬,马青张开手臂拦在众人身前:“你们听我说!不要都过去!你们惹的麻烦还少吗!殿下已经对你们多有包容!”
众人才不管那些,只一味的要去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