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扬苦着脸道:“爷爷,我也没想到啊!我这段时间又是散播我要离京的消息,又是发动百姓找苦石,我还找萧源的麻烦!为的就是引他出洞!结果寅卯传来消息,他竟对我无动于衷,好像知道我是冲着他来的一样!我这才孤注一掷带人离京,没想到他府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无!我就心想,逗逗明珠……”
说着撇撇嘴,虽然也算大胜而归,但他被擒还要明珠来救也是事实,说起来还挺丢人的。
“胡闹!万一你要是有个好歹,你叫爷爷怎么活!”
“我这不没事吗……而且我当时已经有了盘算,脱身总不是问题,后来,郡主来了,辛大人也来了,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达奚丽还死了……”
门外寅卯低声求见,顾飞扬起身叫他进来。
寅卯看他只穿着里衣头发也没干,赶紧把门关了个结实:“王爷,殿下,属下都处理好了。”
“那些黑衣人是何来路?”
“诚如殿下所料,都是北阙世子在禁军借的人。他们的尸体连带北阙世子的,都已运回大理寺,待大理寺卿验明正身上奏陛下,再做定论。”
“李都没去认领?”
“大理寺尚未公布黑衣人的身份,李都怎可贸然认领。”
顾飞扬点点头:“可有捉到什么活口?”
寅卯摇头道:“徐将军那边也是一无所获,不过听闻他震怒回府欲要上书陛下找北阙王追责,为他儿子讨公道!”
顾飞扬扭头去看顾骁:“爷爷,我杀了达奚丽皇上和北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保不齐明日就要宣我入宫问罪。”
顾骁蹙眉道:“你杀了达奚丽?那我倒要问问皇上,堂堂京城禁军,天子禁卫,为何被他一个无权无职的藩王世子调动!还在路上截杀于你!他要问罪?!我还要讨个公道呢!”
顾飞扬噗嗤一声笑道:“高啊爷爷!”
后者一声冷哼,还在因为孙子死里逃生一事心有余悸。
虽然孙子平安归来,但不代表他就可以就此作罢!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靖平王顾骁就已经整装待发要去宫里讨公道,临了问子丑:“扬扬一夜未睡?”
子丑道:“下半夜困得受不住,趴在明,郡,郡主床前睡着了。”
顾骁忍俊不禁:“臭小子!”
子丑咕嘟咽了口唾沫,目送王爷离开,又奔回后院找他的世子爷。
昨晚顾飞扬一直守在明玉珠的床前,害的他和美丽也只能陪在外间打盹。
此刻天光乍破,洒扫的小厮刚托着笤帚出来他就挥手叫人赶紧走。
世子殿下好不容易睡着,万一再被吵醒了呢!
美丽正在外间的榻上睡着,他蹑手蹑脚的进了里间,刚绕过屏风,那伏在榻前的世子爷就倏的抬起头来。
子丑一脸委屈:他明明已经踮起猫步了啊!
顾飞扬看看床上的人,又一把抓住她的手,柔软温热,这才松了口气,将手送回被子里,起身伸了个懒腰。
子丑捡起他肩上滑落的狐氅:“殿下要不去榻上睡会?”
“不睡了,睡着也不安稳。”他道:“爷爷进宫去了?”
“是,带着寅卯一道去了。”
“嗯。”
摸摸脖子,成太医给他缠了好几圈布帛,总感觉有点不得劲。
“殿下疼吗?属下去厢房请成太医过来。”
“不疼,你别吵……阿嚏!”
他摸摸鼻子,连眼眶都酸出泪来。
子丑经验丰富:“殿下这是着凉了!”
“啊?是吗?不是喝过药了吗?”
成太医怕他们淋雨着凉,特意着人熬了板蓝根一人分了一碗。
“药虽是好药,但殿下毕竟身娇体弱扛不住也是有的……”
顾飞扬一脸头疼的瞥他:“你才身娇体弱!”
子丑局促道:“那,那属下再去给殿下熬药。”
“去,多放点甘草!”
“是!”
子丑走后顾飞扬又伸了个懒腰,可能是真的着凉了,总觉得鼻子痒痒的,忍不住想打喷嚏。
但为了不把明玉珠吵醒,他还是……
“啊?!你,你醒了?”
明玉珠已经被他吵醒了,撑着手臂要从床上坐起来,他赶忙上前小心将人扶了,偷偷看她一眼,又赶紧将目光移开。
“这是……”她还有些浑浑噩噩,浑身上下都有些酸软无力。
“我,我房间……”顾飞扬又急忙解释道:“昨儿淋雨回来你昏迷不醒,我房间,近……”
明玉珠点点头,又抬手去摸他脖子上的绑带:“怎么样了?”
“没事儿!小爷的脖子皮糙肉厚!三刀砍不透!”
她又勾起苍白的唇瓣笑道:“何止脖子,脸皮也厚。”
“嘿嘿!”少年郎赧然一笑,在她身后垫了个软垫,又问她道:“你饿不饿?渴不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成太医就在府上,我叫他来!”
“不必,就是有点累。”
“那……喝水!”世子爷亲自去倒了水来,端到她面前,她也只是小抿一口。
“不太想喝。”
“哦!”世子爷又将茶水放了回去,高高大大的他杵在床前,瞧着还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