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珠身披铠甲,于花雨中入城,被红色妆点过的禹城焕然一新,浓丽的颜色更是前无仅有。
她整个人还有些迷糊,便听城中百姓和城外将士山呼一般高喊:“恭迎禹城郡主凯旋!”
“恭迎靖平王妃凯旋!”
“恭迎禹城郡主凯旋!”
“恭迎靖平王妃凯旋!”
从今往后,她不仅仅是禹城郡主,更是靖平的王妃,这些被她庇佑守护多年的百姓发自肺腑的感恩着她曾经带来的一切,又情真意切的祝愿着她的未来的幸福。
人群中,不少老人恍如送自家闺女出嫁一样百般不舍,竟还暗中揩泪。
明玉珠张了张嘴,也觉得喉头堵的厉害。
但紧接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她的所有不安和忐忑又在瞬间烟消云散。
少年人双眸在日光下坚定如初,他又看向城中百姓,高声宣布:“今日,明玉珠虽嫁我顾飞扬为妻,但她依旧是这禹城的郡主,依旧是这镇西忠勇大将军!我顾飞扬!愿生生世世为将军马前卒!”
“大将军威武!”
“靖平王威武!”
“大将军威武!”
“靖平王威武!”
这场婚宴如顾飞扬所承诺的一般,在禹城热闹了十数天之久,等热闹散场,二人已经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
新婚夫妇要赶在新年之前向皇帝谢恩,还要亲自呈送禹城大捷的战报。
一路快马加鞭入了京,年节之下,京城依旧和往常一样热闹繁华。
入京的同时二人也被百姓认出,不出半天的功夫,靖平王和禹城郡主入京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明玉珠才刚在府上洗了一身的疲惫,就听外头管家老余通报:“陈大人来了,周公子来了,马大人来了,李大人来了,刘大人也来了,徐将军来了,王公子来了,红罗姑娘也来了。”
明玉珠听的嘴角微抽,一脸求助的看向顾飞扬:“是我脑袋不好使了吗?怎么都分不清谁是谁了?”
“分不清就分不清,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怎么头发还是湿的。”
拿了块烘干的帕子,将明玉珠按坐椅子上,王爷亲自给她擦头发。
明玉珠却还在想那一连串的名字,忽而惊道:“那陈大人莫不是陈鹏?我还在想呢,陈非海一个长辈怎会亲自登门。”
“那便是了。”顾飞扬依旧不急不缓的给她擦头发。
明玉珠却有些着急:“快,我们去瞧瞧他们!”
“外头天寒地冻,你这样出去?”
明玉珠低头看自己只着中衣,只得翻箱倒柜找衣裳。
二人虽一路轻装简行,但好在去年顾飞扬给她做的衣裳还簇簇如新。
换了衣裳去往迎晖堂会客,果不其然,竟都是昔日的熟人旧友。
整整一年的时间,这些曾经在汉白书院上树掏鸟,打闹玩乐的年轻人都大变模样。
有人高壮了不少,有人肥硕了不少,还有如陈鹏这般的,瞧着像突然长大了好几岁一样,成熟稳重了不少。
“羡安!郡主!”
众人欢喜的迎上去,顾飞扬连忙叫他们改口:“叫王妃!王妃!”
“哈哈哈!郡主王妃!”
顾飞扬:“……”
明玉珠笑的眉眼弯弯:“怎么叫都行。”
迎晖堂满满当当塞着人,各自寒暄,彼此也客气有礼,明玉珠觉得自己不像是来会客的,反而更像是叫他们来膜拜参观的。
等拜会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这府上便只留了陈鹏李乔等几个要好的同窗。
依旧是醉云轩,依旧是铜炉炭锅子,在滚烫的沸水中,汆熟的肉片和醇厚的美酒很快便将时隔一年的生疏一扫而空。
李乔勾着顾飞扬的肩,向他诉苦:“我娘,非逼着我成亲!非说什么我再不成亲,咱们李家就要绝后了!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二公子我正值大好年华,她怎么就担心会绝后呢!”
旁边一旧友打趣他:“你娘不是担心要绝后,是怕你再招惹红颜,被哪个红颜一怒之下阉了!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气的李乔拿酒泼他。
“这一年你看我招惹哪个红颜了?我连小蓉山都不去了!”
顾飞扬也跟着乐:“新鲜啊,莫不是……不行了?”
言罢,意有所指的看一眼他的胯下,李乔气红了脸,又开始嚷嚷:“你放心!比你行!肯定比你行!”
旁人跟着打趣:“羡安你听了能忍?是我肯定不能忍!”
“郡主在这呢!你们说话嘴上也没个把门的!”陈鹏没好气道:“来,郡主,我敬你,别听他们胡言乱语。”
明玉珠笑着与他碰杯,一饮而尽,她杯子里明明装着茶水,但豪迈的气势却丝毫不输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