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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钟楼(1 / 2)

“如果客人想要参观城堡的话,可以由塞西莉带领。”

我试图再次与弗拉德对视一眼,但是我隐约读到了他神色中的踌躇与隐隐的惶恐。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还从未从他的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我将手搭在弗拉德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快去吧,我等你。”

弗拉德将侧脸留给我,他盯着我的手指看了片刻,又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他突然竖起一根手指点了点,从领口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倒棱锥挂坠,挂坠中摇曳着深红的粘稠液体。弗拉德沉默地打量了一番那个挂坠,然后抬起我的手,将它放到我的掌心。

“是我的血。有些智识低的恶魔,无法分辨客人。”

随后他就跟着那个幽灵女仆去向了旋转楼梯的上方,虽然他此刻穿着的不过是普通的毛衣牛仔裤和拖鞋,但那背影却蓦然染上了深沉的重量。

我强迫自己长长舒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将那枚倒棱锥挂到脖子上。弗拉德自然是不可能为这小小的吊坠提供任何体温的温热了,但它与我脖子上的子弹血之泪、白十字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位客人,如果想要参观的话,请随我来吧。”另一名幽灵女仆恭敬地向着维罗妮卡和我鞠了一躬,端平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毫不怕生的小查蹭着维罗妮卡的小腿和膝盖,维罗妮卡左右掀了掀裙摆,最后见摆脱不开这本性为狗的恶魔,只能任由它亲昵自己。

“走吧,让小查跟着也没什么关系。”我压抑下内心涌动的不安,让轻松的表情浮上面颊。

维罗妮卡便不再多说什么,抱起双臂,对我点了点头。

那个带领我们参观的幽灵女仆塞西莉将两个麻花辫整齐地梳在肩头,齐刘海平平地压住了一半的脸颊,显得乖巧而内向。

德古拉的城堡内部有着十分明显的风格区分——凡是看起来风格混搭,被放置了各种生活用具,包括但不仅限于现代书籍、裸露的充电线、小木凳、坐垫等等。

但在这些生活区域之外,压迫感就如同整栋建筑凝重的黑色一样,铺天盖地地席卷而至。从口中可以呼出凝结的白气看来,周遭的温度骤然降低。空气中弥漫开的浅浅玫瑰香也因而变得阴冷,仿佛是被鲜血浸润的花瓣,在兀自散发着香气时,也晕散开了铁的锈味和糖的腥甜。飘忽无迹、似乎比那香气还要若隐若现的,是管风琴与铁片琴渺茫的协奏。

月光被吹入破损的窗棂内,轻声撩动窗帘的苍白裙角。路过的墙面上时常挂有经过岁月蒙尘、却依旧鲜艳无匹的油画。但那些肖像画的面容却由于远高于烛火的音量而沉入黑暗的喑哑,几乎看不清任何一人的面容,唯独他们鲜红的嘴唇勾勒出的弧度格外耀眼。

纹饰复杂的花瓶或是端庄地驻足于墙角、或是沉静地停留在厚重天鹅绒的桌布上。而那些花瓶中无一例外,并没有盛放着鲜花——取代那些笑靥的,是那名为加百列的玫瑰的枯骨——也许这正是整座城堡中阴魂不散的香味来源。

“咔哒”

“咔哒”

“咔哒”

……

机械而冷漠的时刻声一步一步地侵占了乐音的低吟,并随着我们脚步的深入而将耳中所听一点一点啃食殆尽。

我记得弗拉德是提到过,这里有某个“时计塔”一样的存在。

“咔哒”

“咔哒”

时刻的声音还在逐渐扩大,它们步调一致,刻板却又威严,因为那分秒间每一次的跳动,切切实实地标记着一往无前的时间。

突然,月色在一瞬间膨胀,泼下无温的白墨,却因为我们的身形,镂刻出几道黑色的影子。——原来我们已经走到了最大的时钟之前,在毫无遮蔽的月光里、走在这硕大的表盘之前。身前与身后都是不会停留的时间,而如蝼蚁一样庸碌的我们,也只能继续在时间中前行。

是在怀念吗?亦或是缅怀?到底是什么呢,这座城堡就像是在执拗地想要紧抓住什么似的,却无可奈何地陷入光阴的流沙,挣扎着、也沦陷着。

又像是宿命的一声长叹,和史诗一同化成了沙。

“崔斯特,你没事吧?”

唐突被身边的维罗妮卡唤醒,我才感觉到脸上滑过的温热质感已经被夜风吹凉。小查在咬着我的衣摆,塞西莉正回过头,满怀关切地看着我。

我迅速擦去脸上的痕迹:“没什么,我眼睛太干了。”

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像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您的祖母绿一样的眼睛,很像这里曾经的一个常客。”塞西莉突然道,“我们幽灵女仆们都喜欢称呼他为时计塔的幽灵,因为他总是来去无影。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他总是用绷带或者面罩遮住容貌,我也只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看到了一次他的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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