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萝入住的第二天,久违联系的肖梅兰果然给大女儿打了个电话,说妹妹打算来沅江工作,让姐姐收留妹妹。
孙香附自然是想拒绝的。
她看了一眼坐在客厅剥橘子的言萝,这是现成的借口,只是她多年来习惯了对母亲言听计从,一时间还真开不了口说出拒绝的话来。
言萝看不过去,接过手机,语调欢快地道:“哎,大娘,您怎么不早点说啊?我昨天刚住进来,家里房间已经住满了。”
“你谁啊?”
“我?我是您女婿张钧的表妹。”言萝拱得一手好火。“当然了,如果您小女儿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房间打地铺睡。哦,对了,不过她得当心一点,我怕我晚上起夜时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她。”
肖梅兰果然怒不可遏,冲着孙香附劈头盖脸一顿骂:“小张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知道你妹妹要住进来,故意弄了这么个人恶心我?”
孙香附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声音很无奈:“妈,表妹昨天就住进来了,您是今天才提到妹妹要过来的,我老公怎么会在昨天就知道您今天要做的事情呢?”
肖梅兰可不管这么多,孙香附帮谁,她就绑定一块骂。
“那你是什么意思?怎么着,他们张家的远方表妹可以住,我们家的亲妹子就住不得?凭什么听他们张家的!”
“妈,表妹住都住进来了……”
“好你个孙香附,你在帮谁说话?你好好想清楚你到底姓什么!”
“嫂子当然是姓孙啰。”言萝冷不丁插话,堪称阴阳怪气一级选手,“不过,大娘,我记得您姓肖对吧?您在外面生的那个小女儿,好像也不姓孙,她是姓刘对吧?”
肖梅兰纵横街头多年,大概是没想到居然有晚辈敢顶撞自己,短暂地噎住之后,很快就燃起了熊熊斗志,怒骂张家十八代祖宗。
当张钧下班回家时,刚好听见两人骂战进入尾声。
“你表哥就挣那点钱,我们香香那么有本事,凭什么就得听你表哥的?现在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套了,现在都是谁挣得多,谁才有话语权!”肖梅兰理直气壮道,“你一个张家人,凭什么住在我女儿房子里?”
“唉,嫂子挣再多钱有什么用呢?这租房的钱、买米买菜的钱,还不是我表哥一个人出的?”言萝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像您说的,谁出钱谁说话算数,那您女儿在夫妻家庭开支上一毛钱都没出,您又凭什么来对我表哥的生活指手画脚呢?”
肖梅兰嗓音蓦然拔高:“你!你也不看看你表哥才挣几个钱,他还要靠我女儿养呢!”
“是是是,您女儿挣得多,可她钱都给谁了?我表哥也正奇怪呢。这工资收入啊,是夫妻共同财产,嫂子一个人偷偷把共同财产转移了,我表哥有权利起诉追回来的。”
“……”
言萝笑着问:“大娘,不知道您清不清楚,嫂子把钱花谁谁上去了呢?”
“没教养的娼妇!”肖梅兰怒骂了一声,啪地挂断了电话。
言萝交还手机,抬头看见夫妻俩表情都十分的一言难尽。
她挑挑眉:“怎么?不感谢我吗?要不是我出面,你那个好妹妹就要登堂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