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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上数次下江南考察民情,惩治贪吏,被史上传为佳话。如今的刘铭祺则与他不同的是数次深入到老百姓的田间地头,家里炕头,向老百姓嘘寒问暖,亲切攀谈,了解民忧,了解社会弊端、对有些地方官府落实不到位的政策大力督办,限日整改,牢牢树立了其巡抚大人的亲民形象和两袖清风的清官形象。

洛阳村地处康襄城北部山峦一带,耕地虽多,人口却相对稀少,小部分家的老人孩子在闹灾荒的时候饿死病死的居多,大部分外出逃荒的百姓或是全家老小过着四处流浪的乞讨生涯或是留居在关里艰辛度日。如今官府大改不管百姓死活的局面,不但发粮发银,而且连农耕用具也一并发放到各个村中,不但能养家糊口,而且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起来,消息一经传开,外出他乡的百姓陆续赶回家中,领取全家人的救济粮和银子后,开垦荒地,安居乐业。

天空飘着淅沥沥的小雨,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恩赐,从而宣布康襄城连年的旱灾从此不再光临了呢!

迎着小雨,洛阳村突然来了一大群身穿布衣,但却气宇轩昂的人,他们有马不骑,有轿不坐,硬是步行在崎岖泥滑的山路赶来。

久旱逢甘『露』,村里赵老汉一家并没有去田间耕作,雨天是百姓停止在田间劳作的最恰当不过的理由,一家人喜气洋洋地期盼着这场雨能让给他们带来丰收的希望。赵老汉的共有三个儿子,都已经娶妻抱子,媳贤子孝,至今都没分家另过,而是三代同堂,尊老携幼,乐在其中。

赵老汉的大儿子赤光着脊背冒着小雨正在院子里劈柴,院门外“当当当”响起了连续的敲门声,透过破旧残断的门板之间,忽见院门口来了一群人,影影绰绰的也看不清长相打扮。这个穷的连兔子都不待的小山村,从未来过陌生人。

赵老汉老实憨厚的大儿子,见到这么多的陌生人在院门前晃『荡』,心中发慌,急忙放下劈刀,跑到屋里喊爹出来。

赵老汉年过六十,虽然身子单薄了点,却是十分的康健,老伴去世的早,赵老汉从小拉扯三个儿子长大,做为一家之主,家里的大事小事均有他来做主,正在炕头上抽旱烟的赵老汉,见大儿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急忙下炕趿拉着鞋子来到屋外。

“赵老汉在家吗?我是王保长,快开门呐!”门口敲门的人等的有些急躁,自报家门地喊道。

赵老汉一惊,不会又是王保长带官兵来抓壮丁了吧!自己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的憨厚,要是被抓去当了壮丁,恐怕就只有去当垫背的角『色』,一个也甭想回来。赵老汉忙给大儿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通知老二老三先到后房躲一躲,万一真的是官兵来抓壮丁,赶紧撒鸭子走人,还来得及。

“来喽,来喽!我还在屋里睡觉哩,被王保长一喊,怕是睡不成喽!”赵老汉嗓门扬得高高的,一边招呼一边小跑到院门口,拉开门闩,推开半扇院门。

开门一看,赵老汉当即愣住了,只见门口站着二三十人,衣着打扮既不像官人也不像商人更不像普通的老百姓,赵老汉一愣,懵懵懂懂地问道:“王保长这是?”

王保长咪咪眼睛,笑道:“赵老汉,我来给你介绍。”说完,转躬着身子,走到人群中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身边,双手一摆,介绍道:“这位是康襄城巡抚刘大人,今日特意前来你家做客地。”

赵老汉心里一震,手里拎的大烟袋锅子啪嚓一声掉在了地上,如同见了下凡的神仙般,连忙跪地叩拜,老汉身后的媳『妇』孙子也随着老汉双膝落地叩拜,连不懂事的孩童也被父母一把按跪在地上,一个头磕得孩童晕头转向,连想哭一声的胆量也被吓了回去。

跪在地的赵老汉连连磕头道:“不知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刘铭祺急忙快步上前搀扶,口中连声道:“本府今日身穿便装,为的就是不拘俗礼,赵老汉不必多礼,快请起。”

刘铭祺说完,笑着向赵老汉一一介绍了一番:“今日本府带着当地的知县周大人,提学使喻大人,布政使倪大人,以及县城几位地方官员前来此地查看农耕,不巧时逢雨天,所以特来叨扰,一是来赵老汉家避避雨,二是时到中午,腹中也感觉有些饥饿,顺便讨口饭吃。”

一听巡抚大人要在自己家里吃饭,这真是赵老汉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呀?忙喜盈盈地转身喊道:“儿子,媳『妇』,赶快生活做饭,巡抚大人要在咱家吃饭啦。”

刘铭祺见赵老汉激动的样子忍不住哈哈一笑,转身从随从手中接过二十两银子,双手呈上,笑着道:“赵老汉,这是本府预付的饭银,请笑纳!”

赵老汉一见巡抚大人递上前的银子,当即婉拒道:“大人为了百姓温饱,做了天大的好事善事,吃我老汉一顿饭,还给什么银子啊!请大人收回!”

刘铭祺呵呵一笑,道:“诶,我等又不是土匪,怎能吃饭不给银子呢!再说你家上有八九口人,也不宽裕,拿着吧!”

赵老汉见巡抚大人执意将银子塞在自己的手里,为难道:“大人一行只不过吃顿家常便饭,这给的银子也太多了!”

刘铭祺连忙道:“不多不多,这是本府的一点心意,另外张老汉家的孩童均都是初次相见,就当是见面礼吧!”赵老汉推说不过刘铭祺,便也只好收下。

赵老汉躬身将几位大人迎进院内。外面随身跟进来的亲兵纷纷放在佩刀和长矛,和老汉的家人一道,劈柴生火做饭,小院霎时炊烟袅袅,热闹非常。

四间连脊的大瓦房破漏不堪,房内很多地方仍在不停地滴『露』雨水,老汉在房里找了处干爽的地方摆了几条板凳,又急忙呼来家人上茶,说是上茶,其实就是几大碗热水,和着乡下采摘来的野菊花,晾干后,放几朵在碗中,喝起来却是芳香四溢,比起官老爷家的龙井,瓜片自然是称不上是茶,不过却是农家去火健脾的一种常用饮品。

老汉见几位大人的衣袍已被雨水打湿,倘若侵透内衫,湿衣裹体,对身体极是有伤。忙热心地吩咐家里的三个儿媳『妇』,把几位官人的外袍除去,拿到厨房烘干后再穿。见老汉如此诚恳厚道,也只好如他的愿,自行除去外袍拿给老汉的家人烘烤。

忙活了半天,老汉才终于笑呵呵地陪坐在刘铭祺的身边闲谈起来。尽管赵老汉的年龄比刘铭祺要大上二轮之多,一生的光景已经走过了四分之三,不过在年轻有为,位高权重的巡抚大人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说起话来也不免有些吞吐。

毫无一点官老爷的架子的刘铭祺,东一句西一句的倒是没闲着,从家庭情况到农耕生产,从官府库银拨发到粮食补给,甚至连婆媳关系,妯娌关系这些家庭琐碎事情也不忘问上一问。可谓是无话不谈,越聊兴致越高,半个时辰过后,赵老汉再无半点拘泥,有什么说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是在闲聊之中,从老汉的口中,刘铭祺便能对当地官员的功德绩效有个全面具体的了解和掌握。如果光靠地方官员上嘴唇碰下嘴唇的长篇报告,大多水分甚多,不可全信。只有心里设身处地想着老百姓,和他们面对面地交流沟通,才能更加切合实际地了解百姓所需,体察百姓的疾苦。

这边说说笑笑,那边炕上的饭菜早已摆好,张老汉笑着请各位大人入座。刘铭祺入乡随俗,跟到了家似的,首个脱靴,盘腿上炕,其他几位大人也纷纷跟着坐满桌前。

赵老汉皱着眉『毛』扫了几眼做好的饭菜,左右看了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叫过自己的大儿子,窃窃私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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