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联系了老钱,约定好了地点和时间后,到了下午,一下班,她便拎着包匆匆进了电梯里,去了地下停车场。
靳司寒也刚巧从楼上乘着电梯下来,一眼便看见了那走向白色奥迪车的小女人。
她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见谁?
言衡不是已经被“外放”到大沙漠去拍戏了吗?难不成,言衡又回北城了?
白色奥迪开出停车场后,靳司寒开着那辆黑色世爵,一直保持着距离跟在白色奥迪的后面。
嘉树戒备心不强,再加上此时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太多,她没在意隔着一辆车,始终跟着她的黑色世爵。
她给幼稚园的老师打了电话,让老师陪着小咕噜在幼稚园等一会儿。
听老钱说,她的父亲姓高,叫高兵,北城人,从前在部队当过兵,不过是个兵痞,不是什么正经军人,退役后,做过很多份工作,但因为生性懒惰,好高骛远,所以每份工作都做的时间不长,而且好赌成性,平日酗酒抽烟很厉害,按照老钱的说法来讲,这个高兵,大概不是什么正经人。
所以,嘉树在没见过这位“亲生父亲”时,她不打算带小咕噜去认“爷爷”。
一路上,她有些激动,因为一直以来,她活了二十七年,都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她想问问高兵,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
到了餐厅,嘉树一进门,老钱就看见她了,朝她挥挥手,“嘉树,这边。”
老钱是个胖胖的大概四十岁的男人,嘉树只见过老钱的照片,听言衡说,老钱交际网很广,办事很稳妥。
嘉树礼貌笑着走了过去,“老钱,你好。”
“跟我客气什么,我跟言衡关系铁,你既然是言衡的好朋友,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坐吧,高兵一会儿就到。”
嘉树一边坐下,一边皱眉问:“老钱,高兵……真的是我父亲吗?”
“应该不会有错,不过这种事,我还是建议你去检验一下DNA。不过嘉树,你这么想找你的亲生父母,但是这个高兵……也许会让你失望。说他是地痞流氓都不为过,我找到这个高兵的时候,他正在被高利贷赌债,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些高利贷恐怕以后剁掉他的手了。”
嘉树眉心一蹙,她没想到,她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那、那我母亲呢?她是个怎样的人?”
提到这个,老钱脸色有些凝重,“在电话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母亲,当年在生下你的时候,因为大出血,过世了。”
嘉树心跳一颤。
餐厅外的黑色世爵内,靳司寒黑眸犀利的望着这边——
林嘉树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跟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胖大叔约会?
这女人,口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怪异了?
要说她来约会言衡、或者是她那个小奶狗弟弟林嘉允,他还能理解,这个胖大叔,又是谁?
靳司寒刚想下车,只见那桌,又来了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形高瘦,穿着很是朴素,但那张脸上,却是一脸的市侩和小人模样,俨然一个市井酒鬼的样子。
靳司寒留在了车上,继续打量着。
林嘉树那女人,什么时候跟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了?
今晚回去,得好好教育她。
这边餐厅里,高兵一过来,嘉树下意识的抬头望过去。
高兵双手在自己那条穿了不知多久的黑牛仔裤上擦了擦,有些激动的朝林嘉树走过来,“你、你是我女儿吧!”
高兵一上来,就要握住嘉树的手,嘉树不太适应跟第一次见面的人有过分亲热的举止,即使这个中年人,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
“你先坐下吧。”
老钱吩咐了一声,高兵笑着点头坐下来,刚坐下来,老钱正准备问他事情,高兵就开始摸肚子,尴尬又市侩的笑着,“我来的时候没吃饭,这会儿有点饿,能不能先让我吃点东西咱们再说?”
老钱之前接触过这个高兵,太了解这个高兵混吃混喝的本事了,有些看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但嘉树是个女孩子,还极有可能是他女儿,“老钱,不如我们吃点东西再聊吧,服务员,点餐。”
高兵双眼直愣愣的打量着这个“亲生女儿”,高兵虽然是混混,但他常年混迹于人堆里,最能看出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没钱。
眼前的这个“亲生女儿”,长相清丽,白皙的小脸上略施粉黛,举止又是如此落落大方,她的手很白很细,没有茧子,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戒指上的钻石很透很闪,很有设计感,那钻至少有两克拉,一看就价格不菲。很显然,她现在的生活很好。
想到这里,高兵暗喜起来,还好当初这个老钱派人找他,他没嫌烦,认了眼前这个“亲生女儿”,他再诉诉苦,没准能帮他把那高利贷给还了!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嘉树望了眼坐在对面的“父亲”,抿了抿唇瓣,将菜单推倒了高兵眼前,“高先生,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这个高兵,完全没有客气,点了一堆吃的,什么鸳鸯锅,肥牛,牛腩,羊肉……点了一大桌。
还不忘提醒一句服务员,流里流气的道:“来瓶茅台!”
老钱无语,朝高兵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是来喝酒的还是来谈事儿的?”
高兵贱兮兮的说:“喝点儿酒,才能跟我女儿好好认亲,那些陈年往事,得借点儿酒劲儿才能回忆起来。”
老钱气死了,“我说你这人……”
嘉树不想第一次见面就闹不愉快,好脾气的道:“算了,老钱,让他喝吧。”
高兵笑眯眯的说:“哎~还是女儿疼我啊!”
服务员却是抱歉的说:“先生,我们这儿没茅台,你看梦之蓝行不行?”
“行,只要是好酒都行!”
等火锅上来的时候,高兵开始翘着二郎腿眯着小酒,涮火锅,一派闲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