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喝了大半袋的水,他甚至清晰的感觉到水在肠胃里被迅速的吸收进血管,那些饥渴的毛细血管就像根茎一样。他歇了歇气,又把剩下的半袋喝了。一整袋子的水进了肚子,他这才感到从所未有的疲乏,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在呻吟着,在吮吸着水分的同时抱怨着饥渴带给他们的伤害。
亲卫们和轻骑兵也已经喝了水,都倒在卡曼亚卡的滕格尔身边儿不远的地方,拱卫这他们的统帅,即使站不起来,可是那护卫领袖的决心和姿势依然没有改变,虽然那决心不过是虚无的泡影,那姿势也是吹弹可破的,比砂器还要脆弱,可在没有危险的时间里却是那么坚固,一付固若金汤的样子。
人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没有危险的,即使在战争中,即使是在军队中,真正刺刀见红的时候也是非常罕见的,特别是在统帅身边儿,那样的事情几乎是不会发生的。所以那如烟雾一般内敛的忠心就已经足够了,只要表现得够愚蠢自然一切都会尽如人意的。
每匹马都带了两袋水,两个亲卫留了两匹马的没有动,其余的都带来了,可很明显,要想靠这点儿水上山进洞那是绝不可能的,卡曼亚卡的滕格尔久经战阵这点儿谋略能力还是有的,他体力恢复以后,对亲卫命令道:“就地宿营。”对两个轻骑兵吩咐道:“你们立刻到附近找水,把空的皮囊都带上,要找到最近的水源。同时也要小心,不能让人发现你们,要万一有人发现就不要回这里,直接带上跟踪你们的人回营地,到了营地就抓住他,严加审讯。明白吗?”
两个轻骑兵领命往榛子树林外面走,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叫过一个亲卫小声叮嘱道:“你去跟着他们,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亲卫们都是干惯了这样的活计的,点点头没有答话,悄悄的等两个轻骑兵走远了才跟在他们后面。
为了贯彻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就近的指示,两个轻骑兵没有回去取马,这里到栓马那里已经不近了,要是再骑马去找怕只有退出这片榛子树林才有骑马的优势,他们觉得那么做距离就远了就体现不出对殿下就近原则的遵从了。
榛子树林里也未尝就一定是没有水源的,这是一个非常正确无懈可击的命题,于是两个轻骑兵忠心耿耿的就用了最笨的步行瞎撞方式来找水源。愚蠢但却可以准确无误的体现出他们的赤诚。
吕清广看着跟踪两个轻骑兵的亲卫淡出画面,卡曼亚卡的滕格尔继续靠着树干休息,两个亲兵在他身边儿放哨,另外一个则回到放马的地方,和那名留守的亲卫一起披荆斩棘,慢慢的砍出一条马可以过的路来。时间现在不是一个大问题,卡曼亚卡的滕格尔并不催促他们多久只能要完成,所以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
“要真是这么说,那不是我收了这里的本源物质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吗?”吕清广心里基本上已经决定对地火之肺下手了,可他毕竟是君子不是小人,不会见了好处就顾头不顾腚的冲上去。好东西是想要的不过安全却更重要,说谨慎小心可以说胆小怕死也没关系,反正吕清广是不会拿自己的命冒险的。拿到的东西再好也还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活到找回‘道’的那一天。
风地没好气的说:“怕什么?要是有谁看到了还不早就把这里的地火全收了,这么宝贵的东西,谁能不眼热呢?”
“没有被别人发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风天说话就要严谨多了,考虑问题也更全面,“风地说的不错,要是被发现了应该就被收走了,不过也有可能发现的人没有能力收取,所以一直躲在暗处观望。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也不是一点儿没有可能存在的。”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吕清广在异界待得越久就越是悲观,看问题也越是容易注重于那最坏的可能性,哪怕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相信只要有更坏的可能性事情就一定会往这方面发展的。听都风天的分析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担忧了,要真是有人躲在一边儿监视着,那去取这地火之肺中的妖界的火元素本源岂不是自投罗网,把自己的脖子往人家的屠刀下送吗?
“别听它的,”风地鼓动道,“哪有这样的可能性啊!要是能发现地火之肺就不会浪费掉,何况其中还有妖界本源火力呢?就是发现不了妖界本源火元素的存在,那还发现不了这地火之肺吗?地火之肺也是难得的火系灵气富集之地,对于修为不上不下的半吊子的吸引力也是极大地,要是被发现了就不会这样荒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