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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在星宿派里歪门邪道的东西学得多了,夜行衣自然是必备之物。想她当年从门中盗出镇派之宝神木王鼎,这梁上之术,倒是不容小觑。而她从星宿海一路逛到中原,偷偷摸摸,飞檐走壁,也不知是劫了多少富户。还被她自己美其名曰:“劫富济贫”。只不过这里的“贫”,自然指的就是她自己了。
她武功虽不怎样,但用毒却极是在行。寻常护院家丁对这灾星皆唯恐是避之不及,哪里是她对手?见机快的人家,知情识趣地双手奉上金银,恭送这姑奶奶出门。便是这般,也难免被阿紫大大的捉弄一番。若是遇上哪个没长眼的,定然是闹得一家上下鸡飞狗跳,方才罢休。但东方胜身家丰厚,阿紫跟在他后边,便将这个“爱好”给搁下了。后来又在洛阳柯家大肆搜括了一番,所得已是足够平常人家生活一世无忧。可阿紫事后却总觉得不够过瘾,还曾向东方胜问起。东方胜闻言不过一笑,随口道:“劳而所得,食之味甘。”却让阿紫听得不住点头。想来是自已太过不“劳”而获的结果。只是手中宽裕,总让她提不起这个劫富的兴趣。毕竟自己也算是脱“贫”,不必再济了。再说东方胜也不会准她这般胡闹,成天里只要她空闲下来,便是逼着她练功打坐,真是要闷死了她。
而现下却忽然冒出个机会,也算是能“重操旧业”一把,让她如何能不兴味盎然?连忙领着三女准备了起来。她也知,若是有人造反,必然会对付前去凤仙谷中的东方胜等人,但心中却是毫不担心。东方胜与萧峰、萧远山三人在她眼中早已是天下无敌。若是有人敢去打他们三人的主意,她倒是比较替那人担忧一下。而眼前金吾卫调大队人马包围住了王府,虽然暂时无甚动作,但自己等在府中,却是坐以待毙之局。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着。她们也不用逃出城外,只要暂避一时,待得东方胜一众人等回来,自然可以收伏逆贼。
阿朱也除下自己的外衫,打开包袱,也取出一套皂色紧身武服,穿在身上,又拿出一块黑巾蒙面。阿紫早已是着装完毕,正由一只包囊中取出一小把银针,别进腰间的小袋,又取出一个水粉盒打开。东方胜曾经在不经意之间,将后世特种部队用油彩抹在脸上的事告诉了阿紫。阿紫当即便跑到一家水粉铺里,调配出来这么一份仿制品,今日里却是派上用场。
钟灵看着这两姐妹熟练的身手,惊讶得合不拢嘴,眨眨眼睛半天,才略有些结巴地问道:“二位姐姐……你们以前在中原时……是做什么行当的……?”她以前最多是偷偷地溜出门外去玩,比起阿紫偷出神木王鼎、阿朱盗得易经筋这等足以震动整个江湖的“光辉战绩”,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业余”的紧了。
阿紫在俏脸上抹了几道黑色,转过头来,把钟灵微微吓了一跳。阿紫见状,咯咯一笑道:“嗯,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哩。师父大哥的办法果然巧妙。这样一来不会被面巾蒙得气闷,二来也不怕面巾会掉下,真的行动起来,方便得多嘞。”
本来冰着一张脸的木婉清看了一眼阿紫的“尊容”,也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头道:“你那个师父大哥看起来斯斯文文,谁知却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鬼门道。”
钟灵回头看了一眼木婉清,再看看阿朱阿紫二人,道:“三位姐姐,我没有这夜行衣可怎么办?”阿朱和阿紫二人身上倒是常备此物,木婉清更是简单,成天只穿一身黑色女子武士服,连蒙脸都早已是十几年的习惯,连准备都省下了。
阿紫忙把钟灵拉过来道:“不急。我这里还有一套换的,先借给你穿。”她们二人身形相仿,阿紫的衣裳给钟灵一试正好。但钟灵的脸却也是遭了阿紫的“毒手”,不容分说地被画上了相同的几道黑色油彩。直让阿朱和木婉清看得笑作一团。
却说萧远山与萧峰二人,纵马直奔向大理城去。在出谷不过数里之处,便见到十几牵着马的赤牙军士,在身边还有几个早已丢掉手是长弓的白羽军,正在道边傍徨。众人一见二人从后边而来,皆是举手招呼。萧峰与萧远山交换了个眼色,放慢马速,甩镫下马,迎了上去。这赤牙军均是全身赤红皮甲,头戴全覆的皮盔,将脸的大部分挡上。二人倒不怕被人认出。
那赤牙军中有一人上前,询问道:“二位兄弟从后面来,可看到谷中到底怎样了?”出口却是地道的汉话。其实当时大理境内汉与他族通婚早已非常普遍,而大理贵族更是心中崇拜大汉之风,举国上下早已汉化。连这赤牙军中,也有不少本身就是汉族出身。这倒是无形之中,帮了萧氏父子一把。若是有人用白族俚语相问,二人也只有再杀出一条血路而已了。
萧峰略装作惊惶道:“唉。那些人实在太过厉害。谁也抵挡不住。早就杀出去了。”
那人摇头叹道:“二将军阵前而亡我们也看见了。唉,主帅战死,我们若是如此回去,必难免被加上逃兵之罪。”高氏治军极严,只要是逃兵,皆是格杀勿论。所以这些人都在此处停下,不知到底该如何决择,个个都是忧心忡忡。